在公孫佑之後，舒翞第二個進入前堂。
舒翞就是那位第一個交卷的青衫士子。
舒翞的答卷，其中有關司法題的作答內容。
不僅讓秦牧很滿意，也讓狄輕舟、魏廷雲和張邰三人感到驚豔。
考校舒翞的任務，秦牧交給了狄輕舟三人。
舒翞施禮過後，張邰便率先問道：“舒翞，你在答卷中說，法律第一要義是約束官吏，難道你對官吏有所不滿？”
狄輕舟和魏廷雲看了張邰一眼，剛開始就刁難？
“張大人明鑒，學生並無此意。”舒翞並沒有慌亂，語氣很是平穩。
“老子曾言‘我無為而民自化’，《呂氏春秋》也有言，‘無智，故能使眾為也’。”
“所以學生認為，對於百姓，應當任由其自處，平時加以道德約束即可，而法律則是底線。
隻要百姓不違反律法，那麼百姓便可以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。”
舒翞繼續道：“而官吏則不同，受命於天子治理國政，淩駕於百姓之上，倘若沒有律法的限製，官吏便可以肆意欺壓百姓。”
張邰並沒有罷休，繼續提問了幾個刁鑽帶有刁難性質的問題。
舒翞從容不迫，且對自己的觀點堅定不移，引經據典，說的張邰啞口無言。
秦牧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舒翞，你的很多司法觀點，在本官看來，具有很好的前瞻性。
有些提議很好，但時機不對。”
舒翞琢磨一番後，也明白了秦牧的意思。
推翻現有的法律體係和製度，這件事隻有皇帝能辦。
秦州州牧府，絕對不能辦。
“多謝大人提點，學生感激不儘。”
狄輕舟笑道：“聰穎，有主見，秦地需要這樣的官員。”
魏廷雲點頭道：“秦地的律法一直都很糜爛，正好需要一個人來整頓。”
張邰忍不住笑道：“舒翞，你以後可要過苦日子了。”
彆看張邰剛才不停刁難舒翞，但那是為了考校他。
張邰昨天看完舒翞的答卷，便說道：“此子絕對要招進州牧府。”
這足以可見張邰對舒翞的欣賞。
同樣的，秦牧對舒翞激勵了一番，然後讓他明天來州牧府參加集議。
舒翞之後，李修、劉元義、章青等人，依次進入前堂接受考校。
狄輕舟和魏廷雲在後麵也像張邰一樣，三番幾次刁難上榜的考生。
張邰更是直言不諱道：“進入官場，就要做好隨時被上官刁難的準備。”
好笑的是，張邰說完這句話，便出列向秦牧道歉請罪。
秦牧擺了擺手。
他還至於因為一句話就怪罪下屬。
……
翌日，州牧府。
所有郡級官員和裨將軍以上的將領，以及昨日上榜錄取的考生，都來了。
就連張環都從溪義縣連夜趕回秦州城，就是為了參加今天的集議。
所有人分列左右，安靜等待秦牧的到來。
不多時，秦牧邁步走進廳堂。
“見過大人。”
“諸位免禮。”
秦牧在上首位置坐下後，給身旁的一名書吏使了個眼色。
後者上前幾步，攤開手中的帛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