靈州城，郊外某座農莊。
錢明站在房間門口，有些坐立不安。
隱隱可以聽到房間中有兩個交談聲。
不多時，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：“錢明，你進來吧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錢明立即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，才小心的推開房門。
他低著頭快步走進房間，然後跪倒在地。
“老爺，小的把事情辦砸了。”
“起來吧，你有過錯，但也不能全怪你。”
錢明忐忑的站起身。
除了錢明之外，房間中還有兩名中年男人。
其中一名身穿玄青華貴錦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。
另外一名站著的男人則身穿青色儒衫，還留著山羊胡須。
坐著這人便是錢明的老爺，也是如今崔氏家主的嫡次子，崔瑜。
另外一人便是幽雲大都督肖原的幕僚，何寧。
何寧從幽雲出發，前往涼州見過張從平之後，便一路南下來到了靈州。
崔瑜喝了口茶，語氣淡然道：“錢明，劫掠你的到底是真山匪，還是假山匪？”
錢明迅速回答道：“老爺，絕對是假山匪。以目前秦牧對秦州的掌控力度，秦地絕對不可能有人落草為寇。”
崔瑜繼而問道：“你的莊子暴露了嗎？”
錢明搖頭道：“應該沒有，秦牧之所以會劫掠小的，估計跟段刺史寫的文書有關。文書中寫明了，我運送的糧食有十萬石。”
說到這，錢明又直接跪在地上：“都是小的自作聰明，以為秦牧會再一次放我安全入關。”
崔瑜搖搖頭，沒有再說什麼。
倒是何寧扶須一笑：“錢管事，這也不能怪你。
秦牧擅自封鎖秦關，想將糧食送入秦州，隻能出此下策。”
何寧勸慰道：“如今靈州已與草原接壤，以後糧食的轉運可借道靈州。”
崔瑜笑了笑，而且笑的意味深長。
靈州是鄭氏的，可不是崔氏的。
借道靈州，就等於要受製於人。
何寧也懂這個道理，所以禮貌一笑。
錢明小心的開口道：“老爺，秦牧是安遠侯爺的人，這件事與侯爺應該沒關係吧。”
崔瑜搖頭道：“周淳不蠢，據我觀察，秦牧似乎與周淳關係不深，而秦牧也有割據秦州之意。”
錢明驚訝道：“有回鶻汗國的存在，秦牧竟然割據秦州。”
何寧調笑道：“或許是年輕氣盛，更大的可能是不自量力。”
崔瑜冷聲道：“秦牧的膽子確實不小，連十萬石糧食都敢私吞。”
頓了下後，崔瑜看向錢明吩咐道：“你去告訴巴哈，就說我們崔氏給他們準備的糧食，被秦牧劫走了，讓他們自己去討要。”
錢明猶豫道：“老爺，回鶻正和突厥打得火熱，他們願意出兵嗎？此外，秦牧也在大肆練兵，如今的秦州可不比從前。”
何寧爽朗的笑道：“錢管事，你多慮了，再多的步兵對上騎兵，都隻能任其收割。
我可以斷言，一千回鶻騎兵便可以肆掠整個秦地，而且一千騎兵對草原戰局不會產生太大影響。”
何寧繼而說道：“此外，你還可以告訴巴哈，近期有大量商隊前往秦州，這些商隊攜帶著無數錢糧，巴哈一定會動心。”
錢明聞言，也不疑有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