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漠麵無表情的丟掉手上已經擰成麻花的座椅扶手,試圖用冷酷的臉色掩飾自己破防的事實。
至於為什麼破防,大約是因為靈曦世界如此**裸的社會法則,讓他心中的修仙世界形象產生了幻滅。
又或者,聯想到了一些其他世界的社會場景。
帶了這麼久的軍隊,軍營裡的情況陳漠還是比較清楚的,部隊中有一個共識,排除個例看平均,越是經濟落後的不發達地區,征上來的兵就越能吃苦耐勞,服從性越好。
道理很淺顯,這些地區的孩子起點太低,當兵,已經是他們改善自身處境的一條明光大道了,他們會格外珍惜這樣的機會。
同樣的例子,適用於社會基層的所有服務型崗位。
陳漠之前覺得很正常,但此時此刻,聽到了吳四郎這種理所當然的社會達爾文主義論調,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。
如果從國家的戰略布局上來說,是不是保持一定地區,一定群體的貧困,對國家的整體大局是有利的?
或者,國家雖然在儘力促進發展,但是有一些先富起來的人,他們想的,其實是先富阻擋後富,壓製後富,最終實現獨自富裕?
陳漠用力的甩了甩頭,不能再想了。
至於眼前的這個家夥。
說句實在話,是個人才,有見識,有手腕,識時務,能決斷,在陳漠與靈曦文明發展的中前期,絕對是一個不錯的“爪牙”。
但這人能對自己這麼狠,這要是改天遇到一個更強的敵人,想必賣起陳漠也不會有任何猶豫。
陳漠不說話,吳四郎就那麼以頭頓地,一聲不吭。
雖然是身體素質出眾的武師,但是前後又跪又喊,失血不少,再加上心理壓力,看得出整個身體微微的顫抖。
陳漠輕咳一聲,吳四郎渾身一震,把上身壓的更低了。
“知道丹霞小築怎麼去嗎?”
吳四郎腦子裡快速轉了幾回,嘴上老老實實的回答:“回宗主的話,丹霞小築,我也隻是有所耳聞,具體情況並不清楚,不過如果宗主需要了解,給我十天時間,罪人一定給您帶回需要的信息。”
“你我本來就是敵人,讓我怎麼能相信你呢?”
“罪人全家老小,押在赤焰宗內,若是宗主允許,罪人願把家眷帶來,在宗門做些粗活,也算有個牽絆。”
“宗主如有什麼特殊的禁製手段,可以給罪人用上,待罪人給宗主辦完事後,取了罪人的性命就是。”
話說到這裡,吳四郎總算是契合了陳漠的主要需求,在這目前還是人生地不熟的靈曦世界,陳漠本人基於安全的考慮,確實不適合到處拜訪山門,需要這麼一個頭腦靈活能辦事的角色。
出了事也不心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