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離鬆開了抓著比比東的手，搖了搖頭。
端起一杯茶，開始品嘗，好似無事發生一般。
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，比比東有苦衷，但她這種做法，哪怕是鐘離這樣的老登，都有些看不下去。
如此這般對待自己的孩子，她就是再有苦衷，再傷心難過，也枉為人母！
千仞雪並沒有做錯什麼，她還不停地證明自己，並不是一無是處，隨手可丟的廢物。
她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，都沒有去想，是不是比比東的問題。
或許她的所作所為，和正派搭不上邊，但她作為一個女兒來說，卻是非常孝順的。
喝完一口茶後，鐘離見比比東渾身顫抖，好似在克製自己一般，一股悲傷的情緒，也從她身上傳了出來。
原時空中，她能替千仞雪去死，說明她心中還是有千仞雪的。
隻不過這兩人，從始至終，都是那麼倔強，不坑率先低頭。
鐘離放下手中的茶杯，麵不改色的說道：“我從你身上看到了許多……”
說到這裡，鐘離頓了頓，繼續說道：“活得痛苦的人，隻能在回憶中慢慢死去。”
“當下尚且有餘地緩和，過了今朝，出了這門，悔之晚矣。”
“先前出手，也不過是給一位母親，一次後悔的機會罷了。”
“我，不會再出手製止，兩位請便。”
此話一出，“雪清河”和比比東渾身一震，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。
至於派蒙，則一臉懵逼，有些茫然。
這都什麼跟什麼啊？
鐘離又開始講他的大道理了，有些頭疼，怎麼辦？
看了看桌上的食物，又看了看詭異的氣氛，派蒙最終沒有說話，而是開始吃東西。
比比東美目一橫，陷入了沉思。
活在痛苦中的人……
她的痛苦，她的傷痛。
比比東此時，根本顧不上千仞雪如何，她認為隻有自己，才是痛苦的。
全然沒想到，一個什麼錯都沒有的孩子，她就不痛苦了嗎？
或許，在比比東看來，千仞雪本身就是一個錯。
千仞雪同樣陷入了沉思，隻不過，她思考的方向和比比東不同。
她的目光，放在了鐘離身上，眼神是愈加柔和。
過了今朝，出了這門，悔之晚矣？
抱歉了，鐘離客卿，或許會辜負你的好意了。
“我不後悔！”
早就知道結局的千仞雪，她怎麼可能會後悔？
相反，她是愈發堅定，眼神就好似宣誓一般。
“武神鬥羅，你知道的，比世人想象中的還要多。”
半晌，比比東朱唇輕啟，眉宇間閃爍著一絲絲黑氣。
知道她和千仞雪之間的關係，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。
按照她對千仞雪的了解，千仞雪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。
那麼，真相隻有一個！
鐘離原本就知道這事。
要知道，哪怕是武魂殿高層，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事，更彆說一個外人了。
看了看“雪清河”，又看了看鐘離，比比東總感覺頭皮發麻。
這孩子什麼眼神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