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縣,郡國府內。
在梅乾的召集下,相縣眾將紛紛前來議事。
這裡說的眾將,並非像是梅乾、橋蕤這種高級將領,而是千人將。
依照漢朝軍製,從下往上分彆伍長、什長、都伯、百人將、牙門將(騎督、部曲督)、彆部司馬(都尉)、校尉、中郎將、裨將、偏將、將軍。
在各家諸侯之下,高級將領職級早已混亂,原本校尉已經是高級將領,可現在是個人都能稱為將軍。
不過下層軍官倒是齊備,千人左右皆有其將。
似梅乾所部一萬五千兵馬,光是司馬、牙門將等便有十餘人。
除去守城與巡邏兵馬之外,中低級守將來了數人。
此時眾人齊做堂上,梅乾坐於主位,橋蕤坐於其側。
不過會議還沒開始,梅乾隻是看著返回的哨騎問道:
“如此說來,這次進軍隻有劉備兵馬,未曾看到呂布前來?”
哨騎聞之,急忙拱手道:
“正是,唯有劉備一家兵馬至此!”
梅乾一聽這話,不由看向了橋蕤皺眉道:
“橋將軍不是說劉備與呂布聯合而來麼?”
“怎如今隻有劉備一家?”
橋蕤聽著,自是搖了搖頭道:
“吾也不知,原本探知消息便是兩家欲取相縣,至於為何隻剩劉備,那就不知了!”
梅乾見之,便怒視了那哨騎道:
“莫非爾等沒探仔細?”
“到底是劉備一軍,還是兩家其知,敵軍到底有多少人馬!”
哨騎一聽,頓時跪地高呼道:
“將軍,我等已探了個仔細!”
“確實隻有劉備一家兵馬!”
“敵軍至少一萬四千餘,帶著大量輜重而來!”
而他話音一落,橋蕤便皺眉道:
“你說敵軍有一萬四千餘?”
他心中已然滿是疑惑,因為他離去之時,他們兵力隻剩八千左右。
沒道理到了這裡,反倒多出了六千人!
哨騎見其問話,急忙回複道:
“回稟將軍,敵軍至少一萬四千人,因我等探知敵軍生灶一千四百餘,探知其軍陣,也不下萬眾!”
“若非兵力眾多,斷然不會如此!”
古代哨騎判斷敵軍數量,有兩個依據,其一是直接目測,適用人數不多之時,第二就是數灶,這個時代常規十人一灶。
軍隊的數量一般就在灶數的十倍左右。
故而聽得哨騎這話,梅乾便是一驚道:
“不想劉備這廝竟有這麼多人馬!”
要知道,還在一個月前,劉備即便增兵,也不過一萬四五千,出兵也不過八千人馬。
可出去溜了一圈回來竟又多了數千人馬。
加上沛縣駐守兵馬,已經有兩萬多了!
這等實力擴充速度,不可謂不快啊!
可他是如此驚訝,梅成卻冷笑道:
“兄長何必長他人誌氣,滅自己威風!”
“敵軍雖有一萬餘,卻還不及我軍城內守軍,有何懼之?”
聽梅成此言,梅乾便搖頭道:
“賢弟豈可如此輕視敵軍,劉備非常人也!”
“其人能征慣戰,不可小視!”
言及此處,他又看著橋蕤麵色不對,忙問道:
“橋將軍這是何故啊?莫非有何異常之處?”
橋蕤聞言,便正色道:
“因是思慮劉備兵馬,不該有如此之多。”
“在我來前,劉備麾下不超萬人,怎會突然增加這麼多兵馬!”
“我猜多半是劉備與呂布生隙,兩家火並,得勝而來!”
“唯有如此,才能說明劉備兵馬為何驟增!”
“原來如此,原來如此!吾知矣!”
梅乾聽得此話,突然大笑了起來:
“若是這般,吾便知矣!”
他突然如此,驚得眾將皆是疑惑不已。
梅成見之,自是奇道:
“兄長知何事?”
“乃知此事全貌也!”
梅乾一聽,便起身笑道:
“因之前我城中收到張勳求援之信,我便思慮敵軍意欲何為!”
“後聽橋將軍至,心懼敵軍謀劃在此!”
“可如今看來,必是兩家謀劃,本是呂布與劉備捉了張勳,意欲以其書信調我前去。”
“不料還未成行,兩家便起間隙火並。”
“故隻是調了我軍出去,卻未曾動兵,後橋將軍至,我又歸來,敵軍謀劃已空。”
“可惜劉備此來,必是以為我還未回城,意欲詐城,實則其麾下皆是俘虜,並無戰意!”
說到這裡,他便自以為得計道:
“若是劉備真有一萬餘大軍,我或許懼他三分。”
“如今不過帶著一群俘虜前來,我何懼之!”
聽著梅乾的分析,諸將皆是一震,原來這才是事情的真相。
橋蕤更是直接起身拱手道:
“梅將軍當真才思敏捷,若非將軍,吾還不知這到底何事!”
梅成見得此狀,急忙起身道:
“兄長,敵軍並無戰力,我軍不妨出城一戰,若能敗之,也算大功一件!”
而梅乾一聽,便搖頭道:
“劉備軍雖無戰力,關張卻勇,我軍若戰,未必能勝,不妨緊守城池,自待劉備退軍即可!”
“將軍此言極是!”
橋蕤點頭認同道:
“敵軍狡猾,難保會有算計,我軍自當堅守不出!”
梅乾見橋蕤如此勸諫,那裡還有疑慮,當即點頭道:
“我也正是此意,敵軍狡猾,難免會有算計。”
“我意讓將軍再留幾日,待我軍退了劉備,再行離去,如何?”
他哪裡知道,橋蕤等的就是這句話,直接拱手道:
“理應如此!”
他們這般定下基調之後,一場會議正式結束。
橋蕤也過了梅乾的考察期。
是夜,橋蕤回到營中,陳到便來問其詳儘。
橋蕤自是撫須笑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