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猗領命之後,自是率兵而出,離城二十裡,正見關羽率兵行來。
見其隊列未成,心中大喜,當先策馬而出,高聲喝問道:
“仲氏帝婿黃猗在此,敵將可敢與我一戰!”
關羽本是兵分兩路,意欲智取,不想才至新蔡,便見敵軍出城接戰,一聽仲氏帝婿四個字,心中便是惱怒不已,暗恨道:
“謀逆之人,也敢自誇!”
他也見敵軍陣列整齊,布陣卻鬆散,心想這小子多半沒怎麼打過仗,這麼布陣,一衝便能衝垮!
當下也懶得搭話,飛馬舞刀,高呼道:
“隨我攻破此軍!”
一聲大喝,帶著兵馬便朝黃猗殺來。
黃猗見之大驚,心想自己列陣以待,敵軍竟然全不列陣?
正驚異間,卻見一魁梧漢子帶兵殺至,隻得咬牙帶兵直衝,見得關羽在前,挺槍便迎上去。
結果剛接一招,便是手腳發麻,心神大駭。
想要逃走,卻覺關羽勢大力沉,難以甩開。
隻得苦苦支撐,如此戰不到數合,卻見關羽猛力一劈,他躲閃不急,頓時鮮血灑滿當場,便被砍於馬下。
殺了黃猗之後,其軍自退,關羽沿路追擊,直至城下。
城上袁胤見得此狀,肝膽俱顫,當下忙令麾下士卒閉城而守,再不敢出。
而關羽見得此狀,挑起黃猗屍首繞城三圈,方才退卻。
嚇得城內士兵恐懼不已,再無戰意。
關羽先勝一場,便退至城外裝作安營紮寨,他思慮城內兵馬本就不多,眼下再敗一場,士氣恐怕已經跌落穀底。
這種時候隻要再添一把力氣,不愁袁胤不出!
於是他索性下令退至城外十裡紮營,讓袁術軍探不出詳儘,又令人於城外伐木,裝作欲強攻之勢,實則聯係橋蕤準備取城。
橋蕤那邊與關羽分兵之後,便領四千餘兵馬一路朝西南方向行進。
不想剛來到新蔡西南一角,就見得關羽信報。
他細細一看,見關羽剛至新蔡,就擊敗了城內守軍,還陣斬黃猗,自是驚訝萬分,不由歎道:
“關將軍真乃神人也!”
勇將他見過不少,可似關羽這般勇猛之人卻是少見。
以往關羽皆在劉備麾下擔任副將還不覺得,如今看來,這三兄弟單獨拿出任何一人都是能征善戰的主!
見得關羽信報,他不由暗道關羽之策確實可行,但單獨信報難以讓袁胤信服,他這邊還得暗中配合。
思慮片刻之後,他又令麾下部曲督率領八百人西進,打出曹軍旗號於道間行進,安營紮寨,裝出曹軍已至的模樣。
隨之又讓麾下親信穿上袁術軍軍服前去報信。
與此同時,新蔡城內,袁胤本來是聽了黃猗之言,讓其出城探探敵軍虛實,不料黃猗竟然是繡花枕頭,才一接戰就身死當場。
現在倒好,仗沒打贏,他侄女卻成了寡婦!
後又聽關羽撤軍而去,他自是急忙令探子出城探查,又讓人召集城內重臣商議。
因是袁術這次出征甚急,文武百官隻帶了其親信。
故城內尚有故吏惠衢,名士何夔、徐璆等人。
眾人齊聚一堂,聽得劉備軍至,惠衢心中自是一沉,何夔、徐璆二人均是心中一喜。
因是二人本都不願跟從袁術,早有離去之心。
奈何袁術不與放歸,因而隻得困在袁術麾下。
如今見劉備如此給力,殺到了新蔡城下,自然都是欣喜不已。
見得袁胤問計,何夔便出列道:
“我聞劉備乃宗親之後,今領兵至此,乃知袁術氣數已儘,為今之勢,即戰不過,不若降之。”
“免得日後城破,再遭責難!”
他自是好心相勸,可袁胤並不領情,見其欲降,即沉聲道:
“吾早聞何叔龍汝早有離去之心,今見敵軍前來,不思迎敵,反倒勸降,所為何故?”
“必欲通敵害我,理應問斬!”
當下他便令將士將其推出斬首。
因是袁胤雖然膽怯,卻非良善之輩,又兼何夔剛直,常有譏諷袁術之論。
如今見得關羽前來,他生怕此人裡通外敵,故想借故斬之,以正人心!
而他話音剛出,徐璆便上前道:
“今有王師在外,何言先斬賢人,袁術不受天命,本實言也,安可斬之?”
相對何夔來說,徐璆乃海內名士,名氣大,腰杆子也直,直接和袁胤硬鋼。
袁胤見之,反倒有些忌憚。
何夔他說殺就殺了,但徐璆他不敢動。
彆說是他,就連袁術都不敢動徐璆。
可此時話已說出,又不好收,隻得怒視徐璆,不發一言。
好在惠衢是個兩麵派,見兩方一步不退,便上前笑道:
“將軍少說兩句,徐公也不當如此!”
“如今我等受陛下之恩,降卻不能降之,不防先慮慮退兵之策!”
徐璆聞言,冷眼視之道:
“吾不與逆賊共謀!”
說罷上前喝退武士,拉著何夔便朝府外行去。
見其如此離去,袁胤自是惱怒不已,咬牙切齒:
“早晚必殺此賊!”
惠衢聞之,自是苦笑不已,忙上前安撫袁胤的情緒道:
“將軍何怒也,徐孟玉乃當今名士,其人剛正,曆來不喜此務,這等人本就羈絆於此,何必與之為難!”
“倒是外敵正於城外,當先以外敵為主!”
“現在城內兵少,不可力敵,不知將軍可已求援?”
袁胤見狀,便甕聲甕氣道:
“今早便已求援,奈何折了黃猗,恐敵軍趁勢進攻!”
“我思慮彼等受吾兄之恩,理應報之,故而招來詢問,豈料二人皆是此輩,著實讓人心寒!”
惠衢一聽這話,便即笑道:
“即已求援,將軍何憂?”
“平輿至此,不過數日路程,隻需堅守幾日,便無憂也!”
袁胤想了想,也是暗道有理。
他是被關羽的勇猛攻勢給嚇到了,實際上關羽現在就幾千兵馬,即便強攻,他也能守!
左右新蔡離平輿也不遠,袁術若知道信報,定然來援,他又在怕什麼!
思慮及此,袁胤撫須一笑道:
“先生所言極是,倒是吾多慮了!”
與惠衢商議一陣,他自是安排城防諸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