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德珪以為,若有朝一日,劉備與我軍相爭,我軍可能自守?”
蔡瑁見狀,頓時心神一異,暗道劉表莫非是被秦瑱給嚇住了,當下他便連忙表態道:
“但叫我軍麾下將士一心,劉備雖雄軍十萬,亦難犯我荊州之土!”
一番答話之後,劉表方才滿意的一笑道:
“有德珪此言,吾心便安矣,非吾懼劉玄德,為慮彼等為其恐嚇!”
“既是德珪尚且不懼,吾又有何懼之?”
說著,他便勉勵了蔡瑁一番,又讓蔡瑁退下。
蔡瑁一路行出府來,便在細細思慮當前的形勢。
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,但他知道蔡氏已經和劉表綁在了一起。
一榮俱榮,一損懼損,不能再像蒯氏這般三心二意。
至於以後的事情能怎樣,他也無法肯定,隻能先保證現在。
思慮之間,他的車駕一路朝著蔡府方向行來。
結果一直府內,便見下人來來往往,忙碌不止。
見此情景,他頓時一陣奇異,忙抓住了一個下人問道:
“爾等在此忙碌何事?安得如此陣仗?”
那下人一聽,便直接告知蔡瑁,說是府內有一個秦君來送拜帖,蔡諷準備張燈結彩,好生招待。
蔡瑁聞言,頓時大驚,心說整個襄陽還有那個秦君!
除了這個陰魂不散的秦瑱還能有誰?
虧他剛才還勸劉表防備秦瑱勾結世家,沒想到秦瑱竟然會將手伸到他家裡麵!
而他爹居然還收了秦瑱拜表,準備好生招待。
思慮之間,他急忙踏入蔡府之中,便見他爹蔡諷正坐在堂中招待諸葛亮。
見得此狀,他便邁入了府內沉聲道:
“父親,孩兒聽聞秦瑱送來拜帖,欲拜會父親,不知可有此事?”
他的突然到來,自是驚得蔡諷和諸葛亮紛紛扭過頭來。
蔡諷一看是他,便皺著眉頭訓斥道:
“豎子,不見孔明在此?現在雖未成婚,卻也算汝侄婿,安得一聲不問?”
他一說完,諸葛亮便對蔡瑁行了一禮道:
“小侄孔明,見過舅父!”
蔡瑁見此,眉頭一挑,點了點頭便道:
“孔明,先出外等候,待吾與父親說些家事!”
諸葛亮一看,便知蔡瑁心中所想,當即起身便要退去。
可蔡諷一見此狀,就沉聲道:
“孔明又非外人,汝有何事說不得?”
“且莫管他,孔明便在此處,老夫倒要看看他能說何事!”
諸葛亮聽著,又停下了腳步,立在當場。
蔡瑁見蔡諷這般模樣,一時就沉聲道:
“父親,非是孩兒無禮,孔明雖與咱家有親,可如今已出仕淮南,與那秦瑱同屬外臣!”
“如今秦瑱出使而來,正為相談國事,何以父親便要會見?”
他現在自是滿心疑惑,搞不清自己父親是個什麼想法。
明知道秦瑱和諸葛亮身份特殊,劉表又不喜歡,怎麼還要往家裡麵領!
難道真要引得劉表忌憚他蔡氏,蔡諷才高興不成?
他這話一出,諸葛亮便直接對蔡諷一拱手道:
“蔡公,小子本是小輩,不當聽此,當先告退!”
蔡諷看他主動告退,這才點頭笑道:
“吾知孔明今非昔比,自去忙碌!”
“且回去告知子瑄,也莫等明日,今夜便即前來即可,老夫就在府內等候!”
諸葛亮聽著,再度拱手,退了三步,方才轉身而去。
待得諸葛亮離去之後,蔡瑁便想發問,不料蔡諷卻先開口道:
“逆子,與老夫跪下!”
要說蔡瑁也是當爹的人,但麵對蔡諷的訓斥,卻一句話都不敢反駁,直接跪到在地,沉聲道:
“敢請父親訓斥!”
蔡諷見之如此,神色方才放緩,沉聲道:
“依汝之言,老夫欲見秦瑱,有何罪也?”
蔡瑁聞言,自然而然道:
“孩兒方才已經言明,秦瑱乃是外臣,不可私見......”
“住口!豈言此大逆不道之語!”
他話沒說完,便被蔡諷嗬斥道:
“如今天子尚在,國無二國,爾等皆是漢臣,豈言內外?”
“莫非劉景升在荊州欲行大逆不道之舉,汝也欲輔佐他僭越?”
“似汝這般行事,我蔡氏早晚必亡於汝之手矣!”
蔡瑁聽著這話,一時心道蔡諷迂腐,但又不敢說,隻得再道:
“父親何以言此,使君並無絲毫僭越之意啊!”
而他此話一出,蔡諷便將拐杖狠狠地往地上一杵道:
“當真以為老夫不知劉景升之意?其中豈無爾等煽動?”
“老夫本已年邁,不願過多操持家事,不料汝之不惠,甚至於斯!”
“袁公路至今尚且屍骨未寒,爾等欲效袁公路之故事否?”
“真以為劉景升能護我蔡氏長久不成。”
“此人已是自身難保,汝怎的還無一絲覺察!”
眼見蔡諷越說越激動,蔡瑁不由心中一沉,暗道他父親雖然老邁,眼光卻是不差,莫非是看出了什麼跡象?
“孩兒不智,敢請父親示下!”
蔡諷見他如此恭敬,方才正色道:
“依汝之見,劉景升與那劉玄德何如?”
蔡瑁思考了一會兒,抬頭答道:
“或在仿佛之間,難評一二!”
“荒謬!劉景升豈能與劉玄德比?”
蔡諷猛地一杵拐杖,便沉聲道:
“劉景升者,吾視之若豚犬爾!”
聽得此聲,蔡瑁的身子猛然一顫,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蔡諷。
這話也是能說的?雖說您是老丈人,可也不帶這麼侮辱女婿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