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瑱看著弩機,隻見其型與尋常弓弩不一樣。
尋常弓弩,扳機在下,使用的時候,需要操作者躺下或者蹲下,用全身力氣上箭。
而這個弩機則是扳機在上,有一操作杆連接下側,通過上方扳機上箭。
弩機一入手,他用力一板,就將弓弦拉起。
細細打量一番之後,他臉上便露出了一絲笑意,看來他的判斷沒錯,這就是元戎弩的雛形!
元戎弩的名字許多人或許聽來有些陌生。
但諸葛連弩,相信很多人一定知道。
由於演義的印象,三國時代很多事物容易被認為是虛構。
但實際上無論是諸葛連弩還是木牛流馬皆是真實存在。
隻不過兩者記載不多,無法複原而已。
但現在看了這一張弩機,秦瑱便看出了一些門道。
顯然,這一張弩機比原版增加了一些杠杆原理,用杠杆的方式,節省了操作者上箭的力氣。
隻需要改進一番,就能達成連射弩箭的操作。
如此細細觀看了一番之後,他便笑著看向月英道:
“吾觀此物頗為巧妙,不知是何人所製?”
黃月英聽著,便悄悄看了孔明一眼,低聲道:
“卻是爹爹所製,說是要用來打獵!”
可她話音一落,便聽一聲爽朗笑聲響起道:
“汝作便是汝作,何以牽扯為父!”
笑聲之中,黃承彥也換上了一聲儒士衣裝,再度來到眾人麵前坐下笑道:
“我這⒍焐幌埠熳埃臘夜ぜ抑潰?
“吾亦讓她讀寫詩書,不料此子一概不喜。”
“故老夫自小便當個男兒教授,倒也學了不少本事。”
“眼見嫁不出去,吾便尋來孔明言道,吾女才堪相配,孔明也甚愛之。”
“獨有此女竟以此為恥,時常牽扯老夫,倒叫諸位見笑矣!”
他一說話,黃月英便羞紅了臉,低下了頭不敢視人。
眾人自然都是一笑,獨有孔明見媳婦受欺負,忙道:
“我見月英才乾不凡,此乃謙虛之舉,並無牽扯之意!”
黃承彥見之,便是指著諸葛亮大笑道:
“好個佳婿,未得娶吾女,便先寵其妻矣,如此說來,倒是老夫的不是了?”
正是秀才遇上兵,有禮說不清,麵對這麼一個爽朗的老丈人,諸葛亮也是一陣頭疼。
秦瑱看著這一家老小,卻笑問道:
“似這般說來,小姐這些手藝,也是先生所授?”
“吾聞先生乃是沔南名士,何以不治經義,卻鑽研此道?”
黃承彥見他問話,便撫須自得道:
“吾聞秦君乃是蔡師高足,日前方才辯駁經義,專喜治國之道?”
“老夫雖為儒士,但喜百家之學,又與君何異?”
秦瑱當日在襄陽城內的言論,此時已經傳揚了開來。
由是黃承彥便以此來反問秦瑱的言論。
看著黃承彥如此模樣,秦瑱便一陣笑道:
“先生真高士也,卻非襄陽城內那些腐儒可比!”
“實則在下此番前來,有一不情之請!”
“因是吾見當今世上,浮華之風盛行,早已偏失先賢之意。”
“故有一建一百家學校,除儒家之外,並舉百家之學。”
“因聞先生之賢名,欲請先生往我淮南一行,助我一臂之力,不知可否?”
黃承彥一聽這話,頓時眉頭一皺,手撚胡須道:
“吾知秦君好意,然則老夫不喜為官!”
“隻願孑然一身,逍遙度日,不願受人牽絆!”
而秦瑱聞言,卻是搖了搖頭道:
“並非讓先生為官,乃為一教授,負責教授學子!”
“吾欲建一學校,取大學之道,喚為大學。”
“此學不同於當世任何學宮,將兼納天下賢人為教授,所授之課,皆由教授定之!”
“每月開展學會辯論,不辨經義,專為針砭時事!”
“學校祭酒由在下親自擔任,斷然不會讓任何俗世之物乾擾大學運轉!”
“諸公在學校之內,隻管教授學生,研究學問,著書立說。”
“即便不願授課,卻也無妨,每日隻管閒居度日也可,絕不會有絲毫牽絆之事,不知君願如何?”
黃承彥聽聞此言,不由目露驚色。
他本以為秦瑱是來拉他去當官的,沒想到秦瑱居然是要建一所新式學校!
當今世上,建學校的人不少。
可像秦瑱口裡所說的這樣開放的學校還真沒有!
他們這些人為什麼情願隱居也不願意當官?
就是因為看透了世俗逐利之事,對當世儒學和朝廷感到失望方才如此!
所以秦瑱現在說的學校形勢,卻是有些吸引他。
想一想,如果真有這種地方,每天給學生上上課,下課了研究研究學問。
每月一次組織學會,大家一起暢談國事,那不知比儒家學院強上多少!
更關鍵的是,秦瑱親自擔任祭酒,其實就是在表明一切他來抗。
他們這些人隻需要安心研究學問,教授學生即可!
想到這裡,饒是黃承彥也不由有些意動道:
“若果如秦君所言,此事或可行之!”
“但不知眼下學院建在何處,又有哪些人為教授?”
秦瑱見他意動,便微微一笑道:
“當前學院主要建在壽春,選址還未決定!”
“若論教授,目前在下算是一個,黃公若有意,那便也算一個!”
黃承彥一聽,頓時臉色一板,合著學校還沒影呐!
你小子是空手套白狼來了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