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秦瑱抵達江夏之後,見得荊州水軍,不由大失所望。
他本來指望以荊州水軍擊破江東兵馬,來打通南下的通道,結果卻見荊州水軍疏於訓練,戰船失修。
想想也是,荊州水軍數量雖然天下第一,可卻還沒有真正遭遇過敵人。
黃祖常年居於江夏,西邊有劉表主政,東邊江東亂成一團,哪裡遇見過真正的敵手!
沒有敵人自然也就不存在整兵備戰,更不存在整天訓練。
黃祖在江夏掌軍幾年,水軍便荒廢了幾年,壓根沒有多大戰力!
但正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發,眼下他們都要大舉南下了,即便荊州水軍戰力不強,也隻得硬著頭皮上。
隻可惜他不通水戰,隻得叫來甘寧問話,詢問荊州水軍對敵江東水軍有多大勝算。
論起水軍,甘寧可算是這一方麵的專家,麵對秦瑱問話,他便分析道:
“末將未曾見過江東水軍軍勢,不敢評判。”
“但吾觀荊州水軍雖弱,底蘊卻足,兼之船隻甚多。”
“隻要穩紮穩打,未必沒有得勝之機!”
“若是軍師實在憂慮,在下願先往巢湖一行。”
“眼下江東水軍若至,則春穀方向必然空虛,末將隻需八百本部兵馬,便可突破江東水軍封鎖。”
“隻需黃祖在此牽製一時,我軍水軍自東向西截斷周瑜退路,便可大破江東水軍!”
秦瑱聽聞這話,便是微微搖頭道:
“吾知興霸本領不凡,必能突破封鎖。”
“然則周瑜其人並無遠名,我見黃祖老邁昏聵,定然要輕視其人!”
“若是一個不備,恐要招至大敗。”
“現在興霸若至巢湖,荊州軍一敗,我軍便要獨立麵對周瑜,便有水軍,亦不是對手。”
“唯有將興霸留在此處,穩住大局,方可兩麵進軍!”
他何嘗不知道兩麵夾擊就能勝過江東水軍。
可問題在於江夏到巢湖,水路便有上千裡的距離,江東水軍橫在中間,阻攔了傳信通道。
他們要聯係兩麵兵馬,便要走陸路傳信!
這個時代水軍航行在逆風的狀況下,一天都能行兩三百裡,要是順風,兩天就能行進七八百裡。
在如此遙遠的距離之下,江夏和巢湖水軍的交流存在巨大的延遲。
很有可能甘寧那邊還沒突破封鎖,周瑜就已經擊敗了黃祖。
等他們水軍行出巢湖想要擊敗周瑜,反倒可能中了周瑜的埋伏。
所以即便要兩麵夾擊,也要先穩住江夏這裡的形勢!
這番道理並不難明白,甘寧一聽秦瑱要拿自己穩住江夏形勢,便覺心中感動。
須知他以往在荊州皆是可有可無之人,而今在秦瑱手下卻是如此重要,越是對比,他便越感激秦瑱對他的知遇之恩。
當下心中便暗自決定,無論如何,這一戰都要幫秦瑱打贏。
兩人這般商議之後,便定下了初步策略,先穩住形勢,再兩麵夾擊。
不料秦瑱剛剛定下策略,次日便見水寨之內突然忙碌了起來,尋人一問,才知道周瑜兵馬已經行至鄂縣,正在朝沙羨進發之中。
聽得此事,秦瑱自是一驚,急忙又來找到了黃射問道:
“吾聞周瑜水軍已至鄂縣,定是知劉牧欲發兵東進!”
“而今黃公未有出兵之意,何以水寨之內竟是如此忙碌?”
那想黃射聞言便是一臉懵逼,忙道:
“江東水軍已至江夏,吾何不知也?”
見他一副剛睡醒的模樣,秦瑱心中便是一沉。
心想你還是黃祖的親兒子,竟然連這種大事也不知道。
敢請黃祖真就沒把你當成麾下一員啊!
不過他心中雖如此想著,麵上卻急切道:
“瑱亦是方才聞聽此事,以為府君知曉,故來詢問,不料府君亦是不知!”
黃射聽得此言,自是頗為不悅,倒不是不悅秦瑱如此,而是不悅他爹啥也不和他說!
見秦瑱有點著急,他便一臉正色道:
“先生莫急,父親曆來行事急躁,如今必是倉促得信,還未知會先生。”
“待射前去問問,到底是和緣故如此!”
隨之他便領著秦瑱一路朝著府內行來,及至府中,卻見黃祖已然備好披掛,一副即將出征模樣。
黃射見狀,便上前詢問黃祖緣故,黃祖聞言,頓時惱怒道:
“為父做事,還需向汝通報不成?”
“而今我軍還未出兵,便問周瑜小兒來犯。”
“吾聞此人亦是忠良之後,不料如今助紂為虐,欺吾如此!”
“吾自當整備兵馬,與之戰過一場。”
“閒話少說,汝也不精水戰,便在寨內等候。”
“為父這便去擊破周瑜,好叫他知曉我軍兵馬厲害!”
黃射一聽,自是羞得滿臉通紅,忙道:
“父親便不告知孩兒,今與劉豫州助陣,至少也當告知先生才是!”
黃祖聞此,就一臉不在乎的看了秦瑱一眼道:
“他這不是知曉了麼?左右又不需他來指揮兵馬,便知又有何用?”
“現在吾已令蘇飛等整兵備戰,爾等莫要糾纏,免得誤了戰機!”
言罷,他便挺著肚子邁步朝外行去。
黃射被黃祖如此訓斥了一通,便自失魂落魄,覺得有些丟臉,不知如何麵對秦瑱。
秦瑱一見,卻忙上前拉著黃射的手道:
“府君勿要在此耽擱,吾見黃公如此,已犯兵家輕敵之忌。”
“須知驕兵必敗,敵軍雖是遠來,但既然敢至於此地,便有其備。”
“若是讓府君孤身前去,必定遭至大敗!”
黃射聽得他這般諫言,一時搖頭歎氣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