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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 第十六次試圖躺平(1 / 2)

西元前1654年。

克裡斯托大帝死於刺殺,死時剛度過她的三十七歲生日,正值壯年,膝下無子。

放在一般的幻想小說裡,三十七歲是個從中年到老年的微妙年齡,畢竟在十七八歲的人看來三十歲就很老很老了,如果幻想冒險故事裡有個超過三十歲的主要角色,那要麼屬於反派,要麼屬於注定獻祭的主角親娘/爹/恩師……

可放在政界裡,三十七歲,還是個非常年輕、朝氣蓬勃、前程似錦的年紀。

尤其是克裡斯托大帝,她完成統一全大陸的征程時,也才二十七歲;

正式將全馬蒂蘭卡披上克裡斯托的旗幟、建起疆域為全馬蒂蘭卡的恢宏帝國,也才十年而已。

統一貨幣單位、糧食單位、測算標準、施工標準,頒布法律,廣納人才,建立公正透明的學校、診所、審判所,小到國民社區大到思想教育——

克裡斯托大帝的統治讓整個帝國散發出輝煌的生機,卻也讓以黃金宮為中心的龐大政治機器日日運轉,分秒不停。

如果說一家公司剛走上正軌後會經曆最忙碌的上升期,那麼一個正在創造曆史的恢宏帝國……

它的統治者必須冷靜,高效,精力充沛,能夠分神處理多項事務,傾聽多方立場給出的意見與誘惑,並從中擇取最優最正確的決定。

沒有一分鐘,能用來喘息。

……當然,作為已經征服了全大陸的帝王,也不是不可以選擇聲色犬馬、酒池肉林,儘情享受自己所獲得的權力之美……

可被稱為“黃金大帝”、即使過去幾千年也被後世所崇拜向往的存在,絕不可能在麵對重擔時選擇放縱自己——如果那樣,克裡斯托的名號早就泯然世間,淪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古代皇帝。

普通皇帝都有私欲,所以才有庸君,昏君,暴君。

可黃金大帝沒有,用“仁君”“明君”來形容她都算低評價,因為仁君與明君還是會犯錯、會輕信、會多疑會冤枉人的——更何況大帝是靠陰謀奪權、征戰殺伐起家,絕不算心慈手軟、善解人意之輩——

不,賦予黃金大帝威名千年不腐的奇跡,是完美。

對全大陸長達十年的統治生涯中,她從未出錯。

從未。

沒有一個政令不是經過深思熟慮、反複衡量的,沒有一步政策出於隨心所欲、胡亂偏頗——

即使拿著後世站在幾千年發展後積累的眼光去挑剔,也很難將黃金大帝的治理稱為“有瑕疵”,稍稍有那麼點疏漏的,各專家要拿放大鏡顯微鏡才能找得到,而且結合時代背景再細思,還是那麼合情合理,沒有任何改進空間,除非當時意識形態進步一千年才會有更優秀的解決方案……

所以,即便數千年後,黃金大帝執政的曆史記錄、政令與相關政治理論,依舊是各個優秀政治家的必備書籍。

後世尚且如此,更彆提當年那個全大陸百廢待興、帝國剛剛建立的時候——

【完美】,在大家心中,就等於【神】。

大帝能殺死所有神,是比神還至高無上的存在,又怎麼可能輕易倒下呢?

她還這麼年輕,這麼耀眼,擁有無法想象的未來……

結果,西元前1654年,克裡斯托大帝駕崩。

三十七歲的盛年,掩埋在一堆堆政務裡,死前還抓著批改公文用的羽毛筆。

她倒下時悠悠的,很輕,很緩,似乎重量還不如那支攥在手裡的羽毛筆。

舉國哀痛,民眾自發服喪三月,可更惶恐更慌亂的卻是以黃金宮為中心的政治機器——

黃金大帝駕崩後,眾人才發現,他們沒做過任何預案。

沒有地點,沒有儀式章程,沒有繼承人,沒有任何一個敢拿主意的主使。

大帝駕崩太突然,沒留下任何口諭或遺詔,他們甚至不知道該把她葬進哪裡。

跟著陛下忙碌這個政策,那個政策,下個法案,下下個條令……卻從未討論過陛下的後事……明明大帝這麼年輕又這麼健康,誰會主動提及上司要她準備後事啊?

區彆於克裡斯托國之前那些一上任就大興土木、挖塔建雕像、借著修陵寢修宮殿挖空國庫給自己搞錢的國王,大帝自己從未這麼做過;

更何況大帝登基前是一位不在繼承人考慮範圍內的公主,就連皇室陵寢裡也沒有她的相應位置……

當她死去,沒有愛人、親友、或子女,中心皇室依舊隻她孤零零的一個人。

找不到話事人,臣子們隻好自發組織討論,儘管他們要比民眾更加悲痛更加難以接受大帝駕崩的事實,可也不得不強壓著所有情緒,慌亂地安排大帝葬禮——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陛下的葬禮,大帝絕對不能死無葬身之地……至於繼承者下一任什麼的就先滾一邊去,他們是陛下的臣子!

整個朝廷沒有一個人趁機爭奪“輔佐下一任帝王”的機會,而是一門心思打理先帝後事,這也算是黃金時代獨有的一個奇跡吧。

然而,大臣們齊心協力了,繼承者們並不樂意。

至高無上的黃金禦座已經沒了主人,還不趕緊搶,憑什麼要忍著一幫平民百姓在那裡鬨哄哄地搞什麼葬禮?

以奧黛麗·克裡斯托為中心的皇室已經無人,因為她母親早逝,奪權登基時又殺死了父兄;

但以克裡斯托旁係為中心的皇室卻還人才濟濟,尤其是大帝在任時輕輕放過的幾個兄弟姊妹……

哦,大帝放過他們,當然不是因為心慈手軟,純粹是那幾個人夠慫夠弱夠沒用,大帝覺得殺光整個皇室沒必要,反正這幫人一輩子也不敢再到自己麵前吠。

的確如此,但她突兀死去,還沒有選定的繼承人。

沒人敢往大帝麵前吠,可那幫出身不高、家世普通的臣子們就成了貴族們眼中的軟柿子。

手握重權又如何?帝國上下這樣敬重克裡斯托,他們什麼身份,真敢冒著民眾的口水對皇室用強嗎?

失去主人的狗,總是最容易受欺負的。

——大帝猜得很對,卻猜錯了對象。

那時,被奪權者們軟硬兼施、陰謀陽謀、群起而攻之的,是群臣們。

無數克裡斯托旁係就跟雨後春筍似的冒了出來,爭相搶奪帝位,個個身份往外一搬都是皇親國戚,壓都能壓死大臣,臣子們隻要提出反對意見,一個個“不合法理”“包藏禍心”“意圖謀反”的帽子便能扣過來——

更何況還沒多少臣子敢提意見,再忠心先帝,她也已經駕崩了,何必麵對麵得罪一個可能會成為下個帝王的新主人呢?

其中跳得最歡的一位是大帝的姐姐,排名第三的蘿拉公主,當年她給不受人待見的奧黛麗小公主丟了塊麵包吃,所以後來得了封號與一大塊富饒的土地,安分守己規規矩矩,時不時還跟大帝在國宴上秀秀“姐妹情”,做足了態度終於盼到了大帝死去的這一天——

便立刻結黨營私,拉攏派係,甚至集結了一幫屬於其餘神國的殘部,浩浩蕩蕩地喊著“奸臣乾政”的名號打上來,把臣子們幽禁在殿內逼他們簽署聯名詔令承認自己的新帝身份……

大家很不情願,但蘿拉公主實在名正言順,小奧黛麗逆襲登基前,她本就是上一代老國王喜愛的大女兒與第二順位繼承人,如今又聯合了神國的殘餘力量把他們圈起來,還口口聲聲表示“我就是小奧黛麗最親最信任的姐姐”“她臨死前親口說過要傳位給我”“除了我還能有誰更正統更有資格”,臣子們毫無反駁餘地,簡直天時地利人和哪個都不占,全體在妥協與快妥協中徘徊……

就在那時,消失數日的黑騎士劈開了殿門。

殿外風吼雷鳴,黑黢黢的天色像是混著陰影滲進了殿內的金磚裡,那個沉默寡言的騎士依舊裹在漆黑鎧甲裡,鐵麵具上的眼部卻破開了——並非故意暴露,破開麵具眼部的是幾道尖銳深刻的爪痕,而他全身的鎧甲,都印著這樣的爪痕。

還掛著血滴,隨著破開的鎧甲一滴滴混入雨裡。

……可殿內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個“剛經曆過鏖戰”的明顯細節,他們隻是怔怔地望向他,數十年從未露過臉的神秘騎士——

破開的麵具,露出一對幽幽的異瞳來。

一紅,一金,異色輝映,非人的豔麗。

可那不是一雙單純、懵懂、或寫著赤子心的美麗眼睛。

那是詭譎之物,不帶任何感情。

它盯住了為首的蘿拉·克裡斯托,像高懸的鷹盯住了一塊腐肉。

“你?繼任?稱帝?”

蘿拉·克裡斯托愣了好幾秒鐘,才被風吹來的雨水拍醒。

她狠狠打了個寒顫,便舉起手指,努力鼓足氣勢,扣過去一個大大的帽子“帶兵器擅闖大殿,你怎麼敢——”

質問聲後再無升高的尾音,手指到一半,帽子也才扣到一半,便倉皇落地。

分兩半落地。

因為騎士已經突入殿內,從上到下將她對半劈開。

帶著腥味的血濺透了半邊鐵麵具,也浸透了那隻紅眼睛,但他依舊沒有任何波動,隻是轉身,翻手,揮臂——

一顆,兩顆,三顆。

五分鐘後,他蕩平了殿內所有的叛軍,不論是高舉著魔法輝光、神明信物還是召喚鬼靈周旋自己倉皇逃跑的——

全變成了騎士劍下驚懼失色的腦袋。

失去身體的腦袋。

殺完了,確認沒有其餘呼吸,騎士收劍,踢開幾個擋路的腦袋,靠近了緊閉陣法裡瑟瑟發抖的臣子們。

後者中有不停嘔吐的,有麵容蒼白的,有已經昏過去的,還有被剛才那一幕活活嚇死的。

騎士看了幾眼那幾個嚇死的,確認不是重臣,是剛才還對著蘿拉諂媚、話裡話外拉踩大帝的,便輕描淡寫地收回了目光。

每次出任務陛下都會賜他幾瓶醒神藥劑,交代“要是有無辜者撞見你,就趕緊幫人灌進去,趁著魂還沒飛救回來”,所以他此時身上也按慣例帶了幾瓶能救人的藥劑……

但,何必呢。

他一腳踩碎了陣法石,無視群臣中發出的尖叫與抽泣。

“貝寧,出來。”

蜷縮在地上,財政大臣卡麗尖叫一聲,直接暈了過去。

騎士皺皺眉,剛要伸手去拉她,就被另一個人打開了——

前第三軍指揮官、現侍從總管夏洛特·莫裡緩緩站直,臉色蒼白,神情卻依舊鎮定,還隱隱浮動著恨意。

一個失去主人、任人宰割的呆子?

……不。

明明就是一頭失去主人、不再顧慮的凶獸。

陛下看走了眼。

她擋住卡麗,拔出隨身的匕首,顫聲警告“不管你想趁機做什麼……”

騎士從以前就知道他們討厭自己,但他現在沒有奉陪的心情。

“按帝國法,反叛者,主使行裂刑,附屬皆斬。”

示意了一下身後的屍堆,他又看了眼昏過去的卡麗“藏書庫下的地底空洞裡找到了適合陛下的陵寢,但我需要大額經費擴建,請求國庫審批。”

夏洛特“……”

合著原來這人沒造反,也不打算殺光他們,陛下一死便銷聲匿跡,是去找合適墓地了?

話說回來,這雙眼睛,真的是人嗎……

夏洛特鬆了口氣,可剛放鬆了一點,又開始腿軟。

黃金宮的大臣們養尊處優,整日與文書政令羽毛筆打交道,什麼時候見過這樣赤|裸裸的……殺戮……

即便是她,曾陪大帝上過戰場,親眼見到這人手起刀落的斬殺現場也……

“等、等等。”

騎士已經轉身行至殿門,手上提著兩半淅瀝瀝的……幾分鐘前還在蘿拉·克裡斯托脖子上的腦袋……

後方又噗通噗通昏倒了幾個大臣,夏洛特狠心咬了咬舌頭,用疼痛逼自己站穩了。

“你、你拿走這個,做什麼……”

騎士歪了下頭。

滴著一身血,頂著那對毛骨悚然的異色眼睛,這一歪頭展現的“疑惑”,有種兒童拿刀的“無害”感。

不知道自己提著什麼,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質疑,他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工作而已。

又或者,人血,肢體,從一開始對他而言……就是無害的小玩具而已。

想砍就砍。想提就提。

一頭失去鎖鏈的凶獸……

夏洛特再度脊背發涼時,又聽他開口了。

“反叛主使,又偽造大帝口諭,按律行裂刑後,再示眾。”

……是,帝國法的確這麼寫了,是陛下曾製定的平叛刑罰……他還真是照規矩辦事?依舊遵守著陛下的命令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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