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口中的明哥兒是王府長子。
慶王妃心中急躁,就像有是一團火在熊熊炙烤,她當然也知道,可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啊!
在太後的威壓之下,慶王妃更加撐不住,這個秘密她守了幾個月,每日都是煎熬,心境早已崩潰數次。
她太想找個人商量,
而聿哥兒的婚事又不得不過太後這一關,
可是她又猶豫,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慶王妃幾番欲言又止,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,
“你們先出去吧,本王妃跟母後有話要說。”
太後更起疑心,難道有什麼內情?
隻見慶王妃神色痛苦,眼淚奪眶而出,
“母後,聿哥兒是斷袖,隻能娶小門戶之女啊,如此,才能遮掩得住……”
“你說什麼?簡直胡言亂語!”
太後不願相信這麼荒唐的話,心中生出怒意,她那麼好的孫兒,怎麼可能和‘斷袖’這兩個惡心的字眼聯係到一起?
“是真的,兒媳多番試探,已經確認,兒媳連王爺都不敢告知,這幾個月來,熬得實在痛苦,連個商量的都沒有,母後,您說該如何是好啊?”
聞言,太後的臉上覆滿冰霜,
“你親眼見著了?”
“並沒,但是聿哥兒不近女色,院中隻留小廝,屋裡還有繡著棠棣花的香包,而且兒媳猜想,他要娶那謝家姑娘,也是因為她門第不高的緣故。”
“眼見為真,哀家不信。”
太後拿起桌上的玉如意手柄,眸色幽幽,
“哀家的子孫,絕不會是那肮臟斷袖!哀家會派人密切觀察聿哥兒的一言一行,除非鐵證如山,否則哀家絕不相信!”
慶王妃輕輕歎了聲,也好,以太後的性子,她不派人親自去查,根本就不會相信。
查了也好,死心了也就認了。
……
是夜,謝錦姩剛剛洗漱完正準備睡覺,一道黑影閃過,唐聿野不知道從哪蹦了出來,笑容散漫,
“晚上好。”
謝錦姩:“……”
她攏了攏衣裳,自己還披散著頭發呢,儀容不整,他就這麼進來了,
“大晚上的,你來乾什麼?擅闖女子閨閣,這成何體統?”
唐聿野坐於圓凳之上,還從沒看過她這副樣子,彆有一番美意,
他的語氣軟了些,
“最近很忙,此行漠北凶險,明日一早就走,我唯有今晚有時間能來看看你。”
雖說他名義上隻是隨行,但是到了漠北就不一樣了,他會親自上戰場的。
謝錦姩想起前世漠北一戰的慘敗,臉色凝重了些,
“你有把握嗎?”
“七成吧,你也知道我並非真是現在這副稚嫩少年的樣子,帶兵打仗,我熟。”唐聿野說。
謝錦姩想起前世他的赫赫凶名,是啊,他凶殘著呢。
都說漠北凶將弑殺,而她眼前的這位也是個殺將,兩方相爭,唐聿野未必會落了下風。
“雖然上輩子我沒去此戰,但是後來翻閱卷宗,發現有不對勁之處,羅家滿門命喪漠北,應該是有奸細作祟。”
唐聿野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認真許多,
“所以此行路上,我得把奸細揪出來,沒了奸細,此戰必勝。”
謝錦姩驚愕,
“奸細?”
她反應過來,“這樣機密大事,你彆告訴我。”
“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。”
唐聿野忍不住想觸碰她的手,下次見麵就是秋日,不舍得。
燭火昏黃,外麵雪壓樹枝發出細微的哢嚓聲,屋內視線幽暗,二人的呼吸聲近在耳畔,唐聿野的喉痛滾動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