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得知詹容予和謝錦姩在龍吟寺上的事情後,她就沒少往王府跑,去找慶王妃從中周旋一二。
她可記得,慶王府是要管謝家女的婚事的。
一聽說太後要賜婚,隻是沒挑定好哪家,國夫人激動不已,她跑了兩趟宮裡,終於把這件事敲定下來。
這不,一道懿旨下來,詹家和謝家的婚事就定了。
所以這樁婚事,是國夫人一力促成的。
“後天是個好日子,備禮登門,去問姩姐兒的生辰八字,先把日子定下來。”詹老太君是一刻也等不及。
“好!”國夫人應下。
……
謝錦姩回了家沒停,拿了件東西就直奔伯爵府去了,和慕容氏一起。
在路上,謝錦姩這才說起慕容嘉楹給她說的那些話。
慕容氏震驚不已,氣得又哭又罵,原本回娘家該去先拜訪主母,可是慕容氏徑直奔去曹姨娘的院子,急著想去看看曹姨娘怎麼樣了,沒心思管那些禮數。
而謝錦姩,她第一時間去探望了外祖父。
“你們先出去吧。”
謝錦姩讓伺候外祖父的下人出去,王老太君美名其曰讓老爵爺安靜養病,把他遷來一處偏僻院子。
是僻靜,也冷清。
老爵爺躺在一張竹製搖椅上,身上蓋了一件薄毯,他的嘴是歪的,眼珠子是呆滯的,哪還有從前威嚴的家主風範?
謝錦姩坐在他的旁邊,
“外祖父,你汲汲營營一生,為這伯爵府嘔心瀝血,一朝中風癱瘓,你的兒女子孫們可曾在床前時刻侍奉?”
“沒有。”她自問自答。
“這麼多兒孫,竟沒有一個孝敬您的,外祖父,您該反思了,正好趁著現在空閒時候多,想想這麼多年,您極為功利的教育方式到底對不對?和孩子之間怎麼就半點情分沒有呢?”
老爵爺那雙渾濁的老眼之中升起怒意,他能聽見,隻是說不出來話而已。
“這清涼院是清靜啊,從前是給不受寵小妾住的,外祖父可曾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住到這來?外祖父這心裡荒涼嗎?”
謝錦姩看向他,毫不吝嗇自己的刻薄之言。
老爵爺瞪著謝錦姩,右手顫顫地艱難往上抬。
謝錦姩看向他那隻手,“外祖父的右手能動,能動就好。”
她突然笑起,
“外祖父先彆生氣,孫女是來幫你的,其實,你該感謝王老太君留您一命,隻是弄癱了你,沒有直接要你的命。”
老爵爺突然瞪大眼睛,嘴裡發出啊啊唔唔的聲音,哈喇子順著下巴流在口水巾上,
可見他情緒激動。
“不過,她也可能是故意這麼乾的,癱瘓在床連屎尿都控製不住,這樣生不如死的生活,對驕傲如外祖父的人來說,更加折磨吧?”
老爵爺閉上眼睛,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,他不願意麵對。
謝錦姩這句話直接戳中老爵爺的心臟,與其這樣活著,對他來說還不如死了痛快。
尤其是被外孫女直接說出來,尊嚴蕩然無存。
謝錦姩話音一轉,
“外祖父,您想不想報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