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太醫診斷出詹氏身懷雙生子之後,世子爺和公婆二人都喜不自勝,旁人也都是誇讚她,佩服她。
甚至連詹氏自己,都為腹中的雙生子而驕傲。
可是從懷孕到生產,她遭受的辛苦一天一夜也說不清,兩次險些喪命,可見凶險。
乃至,她生產時凶險萬分,那處受損嚴重,穗嬤嬤當時給她動了剪子,至今陰雨天都隱隱發痛,
世子爺雖然歡喜雙生子降臨,平日裡也往她那去,可就隻是蓋著被子純睡覺而已,
兩年了,他們再沒同房過。
詹氏漸漸攥緊了帕子,心中百感交集,滋味不明。
她離開瑞祥居的時候都是魂不守舍的。
回去見到世子爺正陪孩子玩蹴鞠呢,詹氏的臉上這才出現了清淺笑容,她走過去用帕子給他溫柔地擦汗,
“世子爺今天怎麼有空陪孩子玩了?兩個孩子越大越鬨騰了,在園子裡瘋跑一天都不嫌累。”
“是調皮,男孩嘛。”
唐明淵將蹴鞠踢給他們,
“去玩吧。”
景哥兒和紹哥兒一邊跑著一邊笑著,精力十分充沛,他們身邊有很多下人緊跟著照顧。
詹氏想起剛才唐聿野的話,溫聲開口道:
“剛才,三弟和弟妹去給父親母親敬茶了,父親母親都很高興,瞧著對謝氏是一萬個滿意……”
唐明淵看著越跑越遠的兩個孩子,眼睛被陽光刺的逐漸眯起,
“還不是三弟能折騰,這般不懂事的孩兒,什麼都得順著他的意思,半點不為父母考慮,他把父親母親折騰的不輕,眼下這局麵,隻是父親母親妥協了而已。”
唐明淵對孩子的管教很嚴格,
“這都是因為父親母親從前太嬌慣他的緣故,自小就慣得不成樣子,所以,我們的孩子不能太過縱容,
對孩子而言,必須得讓他有個害怕的人,如果從小就天不打地不怕的,心中沒有畏懼,以後誰能管得了他?”
“三弟他……似乎很聽謝氏的話。”詹氏說。
“這就更不像話了,堂堂郡王,竟還懼內?”唐明淵麵色不愉。
“或許並非懼內,他應該是太愛重謝氏的緣故。”
詹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好,她斟酌用詞,輕聲說:
“剛才母親說起雙生子的事情,期盼著謝氏也能生個雙生子,誰知三弟不高興了,他說……他說懷孕本就辛苦,誕育雙生子更是辛勞十倍,他並不想讓弟妹有雙生子……”
詹氏說話的時候,一直在注意唐明淵的表情變化,心裡忐忑又有些期待,他會怎麼說?
唐明淵眉尖輕蹙,神色淡淡,
“這世間何人不苦?百姓苦於耕種,邊疆子民苦於戰亂,虔城的百姓苦於貪官當道,一個男人胸中該懷有國家大業,
虔城的事他做得就不錯,現在怎麼又拘泥於這點小事?哪個女人不生孩子,終究是我高看他了。”
詹氏的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失望,她勉強扯了下嘴角,
“三弟是心疼……”
她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唐明淵打斷,
“本末倒置!他要是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,全家也不至於為他操碎了心。”
對於這個弟弟,唐明淵是寄予厚望的,能力強則責任大,所以唐聿野隻要有行事不對之處,唐明淵就會哀其不爭,倍感失望。
因為在他眼裡,這個弟弟是全家驕傲的存在,他不該這麼不爭氣的。
漠北一戰震撼朝野,唐明淵也為之感到自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