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聿野之所以這麼篤定,是因為太子前世也是這樣,要不然陛下也不會將他們父子三人擋在宮門外。
太子不該承認的,咬死被陷害就還有轉圜的餘地。
唐聿野後悔沒能早點攔著他,他也沒想到,這件事會提前幾年爆出。
要問誰敢給太子做局,除了莊貴妃,再無其他人,所以唐聿野才會第一個想到她。
皇後和莊貴妃早已是水火不容,她們的兒子私下也是暗潮洶湧,帝位之爭,向來如此。
“莊貴妃這是等不及了,除了太子,她的兒子就成了新太子,皇伯伯自家兒子爭權,與我們無關,可是太子的性命好歹得保下。”
這是唐聿野的想法。
唐明淵緘默不語,誰做太子誰登基,這都和他沒什麼關係,礙不著王府的事情,反正那登基之人都是他堂兄弟。
而慶王爺扼腕歎息,
“都是一家兄弟,何至於此啊。”
深夜,燭火如豆,王府的書房內,父子三人各自愁眉苦臉,都有心思。
……
陛下一連三日罷朝,滿朝文武無不震驚,可是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朝堂起波瀾,風聲鶴唳,人人自危。
二舅舅想來探謝錦姩的口風,謝錦姩哪敢往外說啊,所以隻回了帖子,讓伯爵府彆管彆問,彆瞎打聽。
在第四天,陛下才召慶王爺入宮,唐聿野則偷偷去了牢裡,去見太子殿下。
“哥。”
唐聿野漸漸擰眉,隻見太子一身狼狽,身上受了鞭刑,且麵容枯槁。
太子一心求死,已經三天沒有進食水米了。
太子一見唐聿野,立刻縮著身子轉過身去,眼神閃躲,
“你來乾什麼?”
唐聿野臉色鐵青,眼裡泛起寒意,
“誰打的?太子也敢動手,都不想活了是嗎!”
獄卒跪了一地,哆哆嗦嗦的,說話驢頭不對馬嘴,“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。”
見狀,唐聿野便知道是誰動的手了,他們不敢說,還能是誰?
莊貴妃,她已經贏了,非要這麼折辱於太子嗎?
當朝太子於獄中受刑,這是何等羞辱。
“都滾出去!”
獄卒爭先恐後地跑了,片刻功夫,隻剩下唐聿野一個。
“你走吧,不用管我。”
太子那嘶啞的嗓音幽幽響起,聽著就是心如死灰之人,
“我既然承認,就已經想好了結局,早就受夠了,終於解脫。”
他滿目荒涼,身體微微顫抖起來,蜷縮抱著自己,仿佛回到幼年,那不堪回首的過去。
“你不該來。”
唐聿野的出現,讓他倍感羞愧恥辱,讓他覺得自己是個不堪入目的惡心東西。
他隻好把頭縮進兩個臂膀中間,深深低著。
唐聿野就隔著牢門,遠遠地看著他,並不走近,
“這不怪你,自古以來每朝每代都有斷袖,既然存在這種東西,肯定有他的道理,沒什麼大不了的。哥,比起這個,我更在意你的性命,不要自戕,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