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inf/b/div審判檄文念到這兒,毛筆往前一送,半空中的那道黑色符文便打在了怪物男的身上,緊接著,炸雷聲在我們頭頂響起,閃電如蛛網一般包裹住怪物男。
雷聲太響,以至於審判檄文後半部分是什麼我都沒聽清。
不過也不用聽清了,無外乎就是喬佛禮惡貫滿盈,處以天雷之類的。
怪物男嘶吼著,掙紮著,卻被鐵鏈牢牢鎖著,怎麼也掙脫不開,最終在天雷與閃電之中灰飛煙滅,隻留下一顆顆黑色的內丹。
“宵兒,吞。”
大人收起鐵鏈與毛筆,輕喚一聲。
我懷中的小女兒嗖地一聲飛過去,張開小嘴就將那些內丹給吞噬了。
吞完內丹,她又要往我懷裡鑽,那位大人長臂一伸,揪著她的褲腰便將她拉了回去。
她揮舞著小胳膊小腿咿咿呀呀地抗議,大人沉下臉來,冷喝一聲‘宵兒’,然後將她扛在肩上,拖著鐵鏈,就那樣漸行漸遠。
小家夥趴在他的肩上,努力昂著下巴,可憐兮兮地望著我,直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。
她叫‘宵兒’。
我喃喃地念著‘宵兒,宵兒’,我的小女兒,原來叫宵兒。
我終於抱到了她,她似乎也很喜歡我,一聲聲地叫我娘親。
這些天接連的事情攪得我滿心疲憊,但這一刻,我心裡暖洋洋的,一切努力仿佛都有了意義。
這位大人今天忽然出現,就是衝著怪物男來的。
怪物男是喬家的走狗,在骨笛女的指揮下,不知道做了多少惡事,但壓斷他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,還是他貪婪地吸吮無頭嬰孩凝聚的遊龍之氣導致的。
那位大人上一次出現,是因為我的幽冥佛蓮可能威脅到幽冥之界的安全,而這一次出現,是為了審判惡貫滿盈的怪物男,也就是喬佛禮。
宵兒生來便是極陰之體,養在我的身邊,會像十五一樣被三界六道有心之人爭搶,並且,我也沒有能力用太多的好東西供養她。
但這位大人不一樣,他有審判陰陽的職能在手,宵兒跟在他身邊有吃有喝,被養得很好。
她明明比十五還小一點呢,卻已經會叫我娘親了。
不知道下一次再見麵,她又會帶給我怎樣的驚喜呢?
地麵劇烈晃動起來,四麵的山體都在迅速坍塌,剛才一片混亂中,無頭嬰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,骨笛女被大毛二毛撓得血肉模糊,那支白森森的骨笛上滿是裂口,掉落在地上,瞬間被沙石泥土淹沒。
從此以後,這世間再無骨笛女與怪物男。
流螢拽著我往回龍村外跑,我們剛跑到村外的山路上,就聽到身後一聲巨響。
回龍村周圍的山體竟同時坍塌,埋向凹陷的村莊,汩汩的水流從地底下冒出來,不多時,這一片便已是汪洋。
回龍村的‘蛟龍戲珠’格局從此被更改,童老的豎棺,最終還是被深埋進了這片土地之下。
我想,這也是他最想要得到的結局吧?
流螢和大毛二毛都已經回到了我身上,我轉身正要離開之際,眼神忽然掃到正對麵遠處的石堆上,站著兩個身影。
一高一矮。
高的穿著黑色鬥篷,矮的頭頂上亮著如豆的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