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這樣會不會惹人懷疑?”
“不會,所有人隻當刁文華跑了,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回來。
去他家摸東西的人絕對不會少。如果去晚了,搞不好什麼都沒有了。”
謝書包點點頭,卻是攔住了戴鬆,
“鬆哥,我一人去吧,方便進退。”
“……好!”
謝書包雖然沒讀過書,說話還是有點水平的,
怕他掉鏈子拖後腿就直說,非要說什麼一個人方便進退……
不過戴鬆也確實怕自己現在這狀態過去添亂,於是又囑咐了兩句就由著他去了。
看著偏西的日頭,戴鬆思量再三:
槍這東西不是小玩意兒,這年頭雖然不禁槍,但如果他莫名奇妙往家拿一把槍的話,家裡人多半要嚇得夜裡都不敢睡覺。
還是要等一等,哪怕說自己為了攆山,偷存私房錢買的,挨頓罵也比讓全家人提心吊膽強。
拿定主意的戴鬆心思漸漸沉靜,這才發現自己都快餓扁了,便趕忙回屋。
鍋裡在燉鹿心,肉香滿屋,這東西據說有一定的安神功效,燉給戴小茜吃正合適。
閨女擱屋裡邊睡覺,小小一隻仰在大炕中央,小鍋肚兒上蓋了塊黃色碎花小毯,隨著她的呼吸緩緩起伏,看的戴鬆直想進去香一香她。
見到戴鬆回來,江衛琴直接是氣不打一處來,抄起笤帚嘎達就往戴鬆胳膊上招呼,
“你個倒黴玩意兒!
妹妹差點讓人欺負!
你還有心思在外麵野!
讓你不著家!讓你到處亂跑!”
江衛琴一邊打一邊抹眼淚,
戴小茜是家裡幺女,聰明乖巧,成績名列全縣前茅,上大學完全不是問題,是她的心尖尖。
戴鬆也出奇的沉默,不像以往那樣找借口遁走,任由江衛琴打累了坐在炕上摟著戴小茜哭,
“要你有什麼用,妹妹都護不了,要是小茜有個三長兩短,你看我和你爸你哥打不打死你……”
戴鬆嘴角抽了抽,可他也確實自責,若是計劃的再完備一些,妹妹也許就免遭這一難了。
不過相比反思細節,戴鬆覺得還是儘快讓妹妹安下心來比較好,乾脆道:
“刁文華死了。”
此言一出,屋子裡瞬間隻聽得到鐵鍋裡滾水翻騰的動靜。
幾個女人紛紛打量起戴鬆,當看到他衣服上的泥土和身上的傷口時,江衛琴顫顫巍巍道:
“老兒子,你撒人啦!!?”
戴鬆差點一個趔趄沒站穩,心說可不帶你這麼坑兒子的啊!
他急忙擠出一個很不著調的笑容,故作瀟灑地把兩根手指腫的紫蘿卜條一樣的右手揣進兜裡。
“媽,我要是有那個本事,早就去鎮上搶銀行了。”
“呸!”江衛琴聞言一掃臉上的惶恐,
“滿嘴跑火車的癟犢子,彆擱這胡咧咧!
小茜啊,這些天兒你彆出去了,好好在家待著。
媽就在家陪你!
媽已經和你老舅說了,過幾天來接你去林場,和你舅母一塊兒住去。
不怕,嗷~
那邊有保衛科,幾十條槍,據說還有炮。
刁文華那磕巴玩意兒借他膽子都不敢去,放心吧閨女!”
“不是,媽,妹子沒和你說嗎?”戴鬆趕忙打斷江衛琴,“我是沒捆住刁文華,讓他給跑了,可我馬上就去找了!”
江衛琴不搭理戴鬆,但也不再說話。
戴鬆看有戲,趕忙走到江衛琴麵前:
“我借了狗,一路追上了溝子山,路上還摔了一跤,你看給我摔得!”
戴鬆乾脆伸出手晃了晃,當瞥見小媳婦兒站在灶台邊投來關切擔憂的眼神時,他心裡頓時幸福的冒泡,
“後來我在一片石頭塘子裡發現了摔死的刁文華,要不是他身上穿的衣服,我都不敢認他。”
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
“昂!”戴鬆麵不改色。
他不能說實話。
首先,家人們很難接受二憨。
其次,他就彆想著攆山了,而二憨從今往後也會失去他這麼一位良師益友。
最為關鍵的是一家人知道他主導整死刁文華的計劃,不得為他終日提心吊膽?
刁文華這種人死了也就死了,擱大山裡誰知道,興許明天去連屍體都找不到了。
戴鬆絕不允許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影響到家人的生活。
屋裡眾人聞言,臉色紛紛好轉,緊蹙的眉頭都舒展開來。
尤其妹妹戴小茜,臉色恢複了幾分血色,也不再戰戰兢兢,很快就攥著江衛琴的手說鹿心好香,想吃了。
見戴小茜恢複些了,幾個女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,開始忙活晚飯。
等戴樹誌戴柏二人回來,聽說了這事兒也是紛紛瞪著戴鬆,
戴柏更是邊下炕邊給戴鬆下“訃告”:
“兄弟,這頓打你是逃不掉了,再來五套鹿鞭蛋都保不住你!”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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