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衛處的同誌在江弦那兒憋了一鼻子火,這氣兒就撒到了那幫孫子身上。
“都把鞋帶,褲腰帶給我解了!”
這是慣用的招數了,三個人無奈的解開鞋帶,解開褲腰帶,走路的時候,那就得提著褲子趿著鞋,狼狽不堪,跟一排俘虜似得排著隊往保衛處去,惹來北影廠許多人的注意。
“那都誰啊?”
“那個人好像是一編劇。”
“這是犯啥事了。”
進到保衛處裡,還有一幫職工跟著過來,擠在門口。
仨人瞥一眼椅子上坐著的江弦,江弦也不怵,把仨人挨個掃上一眼。
“至於麼你。”其中一人開口。
“誰讓你說話了!”保衛處同誌惡聲惡氣,“都蹲下!”
仨人不情不願的蹲下,麵朝牆。
“你們3號晚上,撬開人家的房門兒,無組織、無紀律,現在人家當事人過來了,看看這事兒怎麼解決吧。”
保衛處同誌看向江弦,意思很明顯,讓他先提條件。
江弦豎起仨手指頭,挨個點了點。
“第一,公開寫道歉信,第二,記過處分,第三,滾出北影廠。”
“丫找揍是吧?”有一人回過頭來。
“伱要揍誰?”保衛處同誌騰的一下站起來,作勢要抽他,“我讓你說話了麼,臭德興!”
江弦依舊是不慍不火,“反正我就這麼點意見,這事兒那本身就是違法犯罪。”
“這叫什麼犯罪?少胡說八道。”又有一人扭過頭,“那是招待所,又不是你家,早該滾蛋了你。”
這年頭法律意識特淡薄,也是後麵幾年嚴打過都才老實。
“這兒什麼情況?”王洋廠長皺著眉頭過來了。
保衛處這樓層動靜鬨得太大了,烏泱泱全是看熱鬨的職工。
人群給他讓開條道兒,王洋進去,保衛處的領導早已聞詢而來,見王洋都來了,便給他簡單解釋一下。
“這仨人把人家這同誌房間鎖撬開了,在人家房裡吃麵條,現在兩邊兒商討著這事兒怎麼處理呢。”
王洋皺了皺眉,“撬鎖?我們的同誌怎麼還能做出這麼惡劣的事情?”
仨人一下全站起來了。
“王廠長,那是招待所的房間,不是他家。”
“他不住了,我們也是編劇,我們也有權力進去吧。”
“他又不寫劇本兒,他住裡頭乾啥?”
保衛處的領導嗖一下就毛了,“誰讓你們說話了!招待所的門兒就能撬了?我看那天是輕饒你們了,該給你們送去拘留起來!”
文學部的主任江懷延也趕過來了,這可都是他們手底下的兵,那叫一個恨鐵不成鋼。
“領導,我的問題,我檢討。”
王洋擺擺手,“這樣的人,我們北影廠不能留,這樣下去風氣都壞了,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。”
“王廠長!”仨人秒慫,也顧不上挨不挨揍了,話是得趕緊撂出來:“我劇本兒馬上就改出來了,就這麼點兒錯誤,您不能讓我走吧。”
“對啊,我們仨都是正經編劇,為了一閒人,把我們攆走,至於麼?”
“你問問他,他在北影廠裡寫過一個劇本兒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