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巴老女婿祝鴻生可是把《芙蓉鎮》拿去你們上影廠了,怎麼現在還沒個消息。”江弦問謝晉。
謝晉說,“我這不是一直在忙著弄《高山下的花環》麼,騰不出空。”
“準備什麼時候建組?你老謝不會還要先給自己放個假吧。”
“放假?”
李凖哈哈一笑,“老謝是一年365天恨不得天天都在片場指點江山的人,他哪舍得給自己放假。”
江弦看向李凖:
“老李,《高山下的花環》拍的怎麼樣,現如今咱們都看到了,至於《芙蓉鎮》,這剛拿了茅盾文學獎,也不是我自吹自擂,這的影視改編絕對是萬千讀者期待的,照我看,還得你來操刀。”
謝晉點點頭,“《花環》這個電影,不是你李凖擅長的農村題材,但是《芙蓉鎮》是,照我看,這個編劇還真是非你不可。”
“既然你們原作者和導演都這麼說了,那我李凖還磨嘰個什麼?咱們鐵三角就再合作一把!”李凖痛快的答應下來。
見狀,江弦徹底放下心。
《芙蓉鎮》交給彆人他是真不放心,但是給李凖,他心裡有底。
而且三人在《花環》裡的合作也非常愉快,交流劇情的時候能夠迅速達成共識,有時候真覺得對方互為知己,甚至恨不得插根香拜個把子。
“你要寫劇本的話,儘量早一些,過段時間我要出國。”江弦告訴李凖。
“你要出國?”
李凖皺起眉頭,“你這個原作者要是不在,那我這個改編的編劇可不好把握劇本的尺度。”
“沒事兒。”
江弦早有主意,“我這兒有個妙人,回頭我把他派給你,有他在,這個劇本絕對沒問題。”
江弦賣個關子,又拉著謝晉問:
“《芙蓉鎮》的演員你有主意麼?”
他知道謝晉挑演員有一套,往往在開拍之前,心裡就有一個花名冊了。
謝晉抽了口煙。
“張光北不錯,我看到裡那個黎滿庚的時候,腦袋裡麵第一時間就想到他。”
“是麼?”
江弦也是意外,看來張光北是真的很適合黎滿庚這個角色,不然謝晉也不會馬上做出和另一時空一致的選擇。
說起來,謝晉認識張光北,還是通過之前江弦的介紹,讓張光北跟著謝晉參加了《棋王》的拍攝。
“他夠率,不會差的。”江弦說。
“率”就是近似於“帥”的意思。
這會兒沒有“帥”這個說法,比較常用的是“率”,《新華字典》裡也是這麼標的,可以說動作“率”,可以說說人“率”,可以說字“率”。
戲劇和相聲行業也經常用“率”來評價演員的表演特點。
張光北也確實夠“率”。
江湖傳言,當年《芙蓉鎮》劇組夥食一般,但張光北總能弄來緊俏的豬肉豬排骨什麼的給大夥兒“打牙祭”。
就是因為他“率”,王村,也就當年拍攝《芙蓉鎮》的地方,後世那個芙蓉鎮,街上的許多女生都成了他的粉絲。
其中有一家肉鋪的女兒,特彆喜歡張光北,隻要張光北來,就永遠都有新鮮的豬蹄膀豬大腿什麼的。
江弦心說還是你老謝會點將。
有了張光北,至少劇組夥食是差不了了。
“其他演員呢?”
“怎麼了?你有想法?”
謝晉看向江弦,江弦也不藏著掖著,“劉小慶之前去找過我,想要爭取一下胡玉音這個角色。”
“劉小慶?”
謝晉皺起眉頭,“劉小慶這麼有名望的女演員,我怕用起來會有麻煩。”
劉小慶正是大火的時候。
今年還上了春晚。
春晚上還特地播了一點《火燒圓明園》和《垂簾聽政》的片段。
絕對的一線女咖。
“你要是沒什麼更好的人選,我覺得試試她也不錯。”
“這”謝晉掃一眼江弦,眼神有點奇怪。
“你這是啥眼神?老謝,你不會覺得我有作風問題吧?”
謝晉搖搖頭,“當然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我在北影廠之前和她合作過《車水馬龍》,這個女演員,怎麼說呢?特上進。”
“我是怕以她現在的性子,沉不下心演胡玉音這個角色。”
“害,那還不好說。”
江弦開口道:“到時候,你就把劉小慶安排到劇組裡,讓她天天給全劇組打飯,既能磨煉性子,又能加深她對胡玉音這個角色的理解。”
“”
謝晉有點傻眼。
讓劉小慶給全劇組打飯?
這啥概念呢?
就想想楊密上一秒身穿紅衣羅裙仙氣飄飄“塗山,我罩的,懂?”。
下一秒係著圍裙、拎著大勺:“嚕嚕嚕嚕,開飯了!”
這畫麵誰敢想。
謝晉現在完全確定,江弦一定是沒有任何作風問題的。
誰能對自己女人這麼狠啊?
“老謝,除了胡玉音,秦書田這個演員,我這兒也有個人選。”江弦開口道。
“誰?”
“還是一學生。”
中戲。
薑文最近可是酸麻了。
嘿,就大二那倪大紅,長得那叫一個醜,表演那叫一個麵癱式演技。
結果就去演《高山下的花環》了?
這片兒薑文當然看了,最近特火,就他們中戲裡頭,走到哪兒那都有人討論。
裡麵給倪大紅找那角色段雨國也成了討論的熱點。
看見一個什麼都不如自己的人,卻在《花環》這部影片裡有重要鏡頭,哪個心裡能平衡。
“你們說倪大紅那小子家裡不會有啥關係吧?”
“不至於吧,聽說是作家江弦親自來學校挑的他,就覺得他特符合這個角色。”
“江弦挑的?真的假的?”
“真的,咱學姐叢珊說的。”
“不會吧,那小子醜的跟薑文似得,也能被挑去演電影?”
“哎,小點兒聲薑文師兄,吃了麼?”
“”
薑文默默從幾人身旁走開。
心裡也在琢磨。
倪大紅這麼醜,在江弦那兒都能找碗飯吃。
他帥的比較含蓄,跟江弦也混了個臉熟,是不是應該去找人家多走動走動?
正想著,有人喊他一聲。
“薑文,你的信。”
“我的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