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,我應聘的是特殊職位,麵試官針對我單獨進行考核,那很好理解。
可是,我應聘的,隻不過是語言翻譯的職位,那現在,是什麼狀況?
整個屋子裡,隻有我和滕柯兩個人,而這個叫滕柯的男人,我完全摸不清他的底細。
屋子裡的氛圍瞬間變的緊張,我僵硬的立在門口,不知道該進該退。
忽然,桌子裡側的他開了口,“唐未晚。”
當他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時,我不自覺的,驚詫了一番。
一是他竟然會說話,二是,他的聲音很清澈,但又覺得很熟悉。
我傻傻的站在原地,很不自然的應聲,“嗯,我就是!”
他低著頭翻看手裡的文件,而我這才清楚,他是麵試官,又或者,是某個部門的主管。
我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是碰上硬茬子了,之前不應該那麼隨意的跟人家搭訕嘮嗑的,現在他一定覺得,我是一個很隨便的人,加上今天的裝扮,我是徹徹底底的被減分了。
我很沒自信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,他抬頭看了我一眼,眼神裡滿是冷峻。
“進來。”他說。
這毫無商量餘地的命令口吻,當即給我的腦子下達了一條指令,我灰溜溜的走到了他麵前,抓過手邊的椅子,硬生生的坐了下來。
我太緊張了,也不知道為什麼,總覺得對方的氣場太過強大,讓我有些招架不住。
我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,他則全神貫注的,瀏覽著手裡的登記單。
隔了小一會兒,他抬起頭,望著我說:“喪偶?”
我倒吸一口涼氣,我的腦子肯定是被狗吃掉了,剛才在填寫登記單的時候,竟然把婚姻狀態那裡,寫了喪偶!
因為我當時正想著上午算命的事,所以就氣不打一出來,直接寫了喪偶;再者是因為,以往的麵試官,從來都不看登記單,而是看應聘者自己帶來的個人簡曆,我哪裡想到,滕風集團的工作人員,這麼奇怪。
我搖搖頭,“啊不是!寫錯了!”
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伸手敲了敲桌麵,“簡曆。”
我急忙從包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個人簡曆,遞到了他手邊。
他從上至下的瀏覽了一遍,看過之後,很隨意的就撇到了一邊。
看到他這個舉動,我緊張的握緊了衣擺,搞不清楚,他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。
我安靜的坐在椅子裡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,倏然,他看著我開了口,“你結婚了。”
嗯?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句話?
我驀然的點點頭,“嗯,已婚。”
“幾年了。”
“兩年。”
“有孩子了。”
說到孩子,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,但還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,“剛……懷孕。”
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,在經過了這兩輪毫無營養對答之後,他漠然的盯著我看了好久好久。
我不明白此時此刻的他到底是什麼意思,還是,他本身就是這麼奇怪的一個人。
整整兩分鐘過去了,而這兩分鐘,比我剛剛等在會議室門外的時間還要長。
我被他看的不自然,而他的目光,卻越來越糾纏,那眼神,彷佛是在向我訴說些什麼,訴說一些,我捕捉不到的情愫。
突然,他再次開口,“這些年過的好嗎?”
是的,當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我可以百分百確定,眼前的這個冰山男滕柯,就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跟屁蟲滕柯。
那雙同樣深情的眼,那張同樣不會笑的臉,還有那個一摸一樣的名字,滕柯。
如果,這是我和他重逢的方式,那麼,我是不是就可以,放下戒備的同他問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