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洋娃娃和小熊跳舞,跳呀跳呀……”
沒法子,今天請師父下山,這隻小狗熊似乎也感覺到什麼,一直在後邊跟著,攆都攆不回去,隻能領了回來。
劉青山就納悶了:難道狗熊也知道今天過年?
按理說不應該啊,正常的狗熊,過年的時候都還冬眠呢。
“這……這是小熊?”
鄭小小也把大掃帚一扔,上來看稀奇,而且很快就抱著小熊開始蹦跳。
得,剛才的歌曲還得再來一遍。
劉青山也不管他們,把師父讓進屋,然後他就掄開大掃帚,把院裡院外,徹底清掃一遍。
就算不下雪,過年了也要打掃一下庭院,乾乾淨淨迎接新年的到來。
“洗手吃飯啦!”
林芝招呼一聲,鄭小小和老四老五她們,這才撒開小熊,開門進屋,結果吱溜一下,小熊先鑽進去了。
早飯就是簡單吃一口,按照當地習俗,下午這頓飯,才是一年中最豐盛的。
等到九點多鐘,陽光上來一些之後,這才開始粘對聯,貼福字。
大夥都跟著忙活,在對聯的背麵刷上糨糊,然後出了屋門就趕緊跑,要是耽擱時間長了,糨糊就凍了,根本貼不上。
老四老五人小腿兒短,偏偏還最喜歡跟著添亂,劉青山就叫她們專門貼那些春條,什麼出門見喜,抬頭見喜之類的。
“大姐,這個金雞滿架,貼到雞棚子行吧?”
小老四拿著一張,樂顛顛跑出去。
“大姐大姐,這張肥豬滿圈,肯定是貼豬圈的。”
山杏也拿著一張,邁著小短腿跑出去。
“金鳳姐,這張六畜興旺,貼哪裡?”
鄭小小手裡拿著一張在那發呆。
劉青山忍不住想樂,因為他想起來,村裡的張杆子有一年過年貼對聯,愣是把六畜興旺當成橫批,貼在家裡的屋門上邊。
你說不識字能行嗎?
“三鳳同學你還笑,信不信貼你腦門上。”
鄭小小不由得朝他鼓了鼓腮幫。
大姐和老姐也都麵露微笑,看著這兩個小的鬥嘴。
等到把對聯福字掛錢什麼的都貼上之後,這氣氛立刻就不一樣了,瞧著就覺得喜氣洋洋,能夠感受到濃濃的過年氛圍。
“小黑,不許搞破壞。”
山杏發現小黑熊趴在大門柱子上,用爪子扒拉著剛貼上的對聯,舌頭還舔著什麼,連忙過去阻攔。
對聯貼上去,除非是過了正月,才可以揭下來,否則的話,是很不吉利的。
“快點把小黑喂飽吧,在那舔糨糊呢。”
鄭小小連忙把小熊弄進屋裡,這家夥的肚皮根本就是個無底洞。
“都進屋,換上新衣裳。”
林芝在門口吆喝一聲,今年家裡有了縫紉機,又不缺布匹,所以或做或買,每個孩子都有一套新衣。
就連昨天來的鄭小小,都跟著混了一身,是林芝昨天晚上忙活了大半宿,給這丫頭趕急做出來的。
很快,老四老五就穿著一身花布衣裳,樂顛顛地跑出來,在劉青山麵前晃悠。
“彩鳳和山杏真好看,都跟小仙女似的。”
劉青山嘴裡當然要誇獎一番,美得小老四都合不攏嘴。
而山杏則有點害羞地低著頭,小嘴抿著,偷著樂。
她們最喜歡小仙女這個稱呼了,可惜隻有大哥才會這麼叫她們。
等到鄭小小磨磨蹭蹭的從屋裡出來,劉青山實在忍不住,轉過身笑得肩膀頭直顫。
她身上衣褲的料子,跟老四老五一樣,也是紅底兒的小碎花,穿上之後,變成了名副其實的“花姑娘”。
本來挺洋氣的城裡少女,愣是一下子變成鄉下翠花,這個反差實在有點大。
鄭小小一開始還有點害羞,本來不想穿。
可是想想昨天晚上,林芝阿姨為了這身衣服忙活到半夜,她的鼻子就有點泛酸,實在不忍心拒絕,也就穿上了。
在她的記憶中,新衣服都是買回來的,像這樣手工縫製的,還是第一件。
對她來說,意義非同一般,就算真的很難看,也必須要穿。
因為她腦子裡冒出來一句詩:慈母手中線……
其實鄭小小穿上花衣裳,也不是真的難看,就是跟她以前的風格迥異,所以看上去感覺怪怪的。
結果劉青山這麼一樂,她倒是放開了,快步走到劉青山跟前,眼睛一瞪:
“三鳳兒,你也應該有這麼一身衣服的,才跟你的名字相配。”
說完之後,她也忍不住撲哧一下笑起來,眼淚都笑出來。
估計是腦補出了劉青山穿一身花衣裳的畫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