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呀,明天去臨縣看看!”
車老板子一拍大腿,很受啟發,甚至還能舉一反三:“要是彆的地方豬崽便宜,那乾脆咱們就多買點回來,倒騰豬崽子賣,反正有車!”
在劉青山的影響下,大家的膽子也大了,思路也更加開闊,這些都是無形中的轉變。
有了趕集的成功經驗,對這種事,大夥也都不再有什麼顧慮。
就連一貫擔心投機倒把的老支書,都表示支持,並且定了幾個人,成立個臨時抓豬小組,明天負責跟車,專門搞這件事。
看看人來齊了,張隊長咳嗽了一聲,就宣布開會。
第一件就是把種植水稻提上日程,安排了兩戶人家,把大棚整理出來,準備育水稻苗。
土地和人一樣,也是需要休息的,要重新翻一遍,補充肥料,空閒一段時間,然後再重新播種。
考慮到二彪子主導水稻的種植,所以選的這兩戶,一戶是二彪子家,一戶是他家的鄰居張撇子家,這樣也方便管理。
這兩家也都沒意見,一來種水稻是村裡的大事兒,二來合作社裡也給補助呢。
這事比較簡單,安排下去就完事。
第二件事,就是擴大塑料大棚的種植麵積。
新棚子就不能放在村裡了,而是要在村外的大田裡直接修建。
管理上,也不能再采用一家一戶的方式,而是專門成立一個勞動組。
這裡麵涉及到的事就比較多了,從征土地到人員安排,再到勞動力的具體分工,一樣一樣,都得安排明白。
等安排妥當之後,大頭忽然站起來說:“咱們的塑料大棚規模擴大,俺想起一個問題,肥料肯定不夠用。”
對呀,大夥恍然大悟,從去年的情況來看,豬場提供的肥料,頂多能供應村裡目前現有的這些大棚。
大夥兒都是種莊稼的行家,當然知道土地不能缺少肥力,所謂莊稼一枝花,全靠糞當家,絕對不是說說。
“大頭說得對,而且能把事情想到前頭兒,是塊伺候田地的好料。”
老支書吧嗒著小煙袋,嘴裡誇了兩句。
算起來,劉青山和大頭他們這些小年輕,算是村裡的第三代,叫老支書看到希望,所以很是欣慰。
不過問題該咋解決?
張杆子眨巴半天眼睛,嘴裡冒出來一句:“要不咱們還是多養豬吧?”
反正他現在是認準一條道,那就是:養豬養豬再養豬。
豬場的規模肯定要擴大,不過全靠豬糞的話,肯定也無法提供幾十畝大棚的需求。
大家七嘴八舌研究一陣子,覺得還得重新開辟糞源。
張大帥就朝張杆子指了指:“杆子啊,看來你還得重操舊業,當你的鐵勺大將軍嘍!”
想想張杆子趕著毛驢車掏糞的情景,大夥也都不覺莞爾。
不過沒有人嘲笑:好像張杆子的轉變,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,不僅不會嘲笑,而且心裡都還有一股尊敬。
張杆子也不含糊:“乾就乾,俺又不是沒乾過,就是有點舍不得俺的那些弟兄們。”
他嘴裡的弟兄們,當然就是豬兄弟了。
看到大夥也沒啥好法子,劉青山決定說說自己的想法,他站起身,還沒等說話呢,周圍劈劈啪啪的,就有人拍起巴掌。
“青山啊,大夥早都等著你拿主意呢。”
張隊長笑嗬嗬地說出了人們的心聲。
搞得劉青山還有點怪不好意思的,先鞠了個躬,畢竟在場的,除了大頭之外,剩下的都是長輩,然後這才說道:
“俺的想法是,咱們要形成一個現代化的生態農業圈,舉個最簡單的例子,養殖牲口,糞便肥田;田地裡種植飼料,喂養牲口,這就是一個最基本的循環圈兒。”
這個很好理解,大夥都點頭表示明白,車老板子也聽出點意思:“青山,你的意思,還是要發展養殖業,多弄點造糞機器?”
大夥有點想笑,造糞機器可不是啥好話,是形容那些光知道吃不知道乾活的懶漢,比如幾個月前的張杆子之類。
但是現在的張杆子,已經擺脫了這個稱號,所以他一點也不在意,反倒接過話茬:
“造糞機器的話,除了豬,就是牛啦,那家夥,一個大牛糞拍子,就趕上老板子你拉好幾天的了。”
車老板子開始還認真聽呢,結果說著說著就不正經了,於是氣哼哼地還嘴道:“還夠你吃好幾天的呢。”
“彆打岔,聽青山繼續說。”
張隊長敲敲桌子。
劉青山就繼續說:“沒錯,咱們就是要養牛,不過是養奶牛。”
說完,晃晃手裡的一本書,是他新買回來的,封麵上畫著一頭黑白花的奶牛,肚皮下麵正嘩嘩地往下流著牛奶,就跟水龍頭似的。
大夥眼前不由一亮,奶粉在這個時代,絕對算是高級營養品。
至於鮮奶啥的,大城市都供給不足。
在改開之前,奶牛場也是國營的,這兩年倒是允許私人養奶牛了,可是老百姓的意識還沒上去呢。
“聽說,一頭奶牛可挺貴的,比黃牛還貴呢?”
張隊長望望劉青山,雖然合作社有了一萬塊的公共積累,不過前兩天差不多都給張龍和二彪子帶去買機械了。
就算他們耕田的大牤牛,一頭也得四五百塊,是絕大多數人家裡最值錢的。
估計奶牛更貴,而且要養就不能是一頭兩頭的,絕對不是小數目,這筆錢哪出啊?
劉青山當然早就想好了,笑了笑說:“咱們可以去銀行貸款啊。”
又要貸款,年前才剛剛把貸款還上啊!
屋子裡的人,全都瞪大眼睛,愣愣地望著劉青山,他們真不想拉饑荒過日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