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這次是受邀的考察團成員,他也沒有坐飛機的資格,這年代的飛機,可不是誰都能坐的。
他們乘坐的這班飛機,是中午的,在候機室裡聽到他們這班飛機可以登機之後,劉青山還找航站樓呢,看看有沒有登機橋或者廊橋啥的。
結果啥都沒有,一群人就跟擠公交似的,直接走出候機室,朝著停機坪那邊跑。
王書記還有點不放心,在上舷梯前,嘴裡還直嚷嚷:
“是這架飛機不,彆上差嘍,把咱們拉到彆的國家去。”
等上了飛機,找到座位坐下,周局長就張羅開了:“照相照相,趕緊照相!”
基本都是第一次坐飛機,當然要拍照留念。
而且不光是劉青山他們這夥人,還有不少乘客,也都興衝衝地在那照相呢。
劉青山當然也帶了相機,膠卷也不少,這也是村裡父老鄉親的委托:他們去不了,回來多看看照片總行了吧。
等到飛機要起飛了,乘客這才漸漸消停下來,劉青山也拍了不少照片,感覺很是新鮮:明明是坐飛機,怎麼有一種擠綠皮車的既視感呢?
就像那位大哥,坐在座位上,嘴裡還叼著煙卷,煙霧繚繞的,手裡還把玩著一個打火機,空乘也不管。
還有一位老哥,靠著舷窗坐著,嘴裡還問呢:
“俺平時暈車,估計坐飛機也得暈,這窗玻璃咋打開,一會兒萬一吐了,咋滴也得往外吐啊。”
一位空姐過來解釋一番,然後發給他一個小袋子,這時候,還沒有專用的暈機嘔吐袋。
劉青山打量打量這位空姐,穿著比較寬鬆的藍色製服,畫著淡妝,基本是素顏,不過臉蛋兒真的挺漂亮,而且臉上的微笑,也很有親和力。
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傳說,劉青山就笑著問了一句:“小姐姐,一會提供茅台酒嗎?”
據說當時坐飛機,乘客可以喝茅台,劉青山倒不是想喝,主要是想驗證一下。
空姐被小姐姐這個稱呼給叫得一愣,隨即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:
“小弟弟,國際航班才有那種服務,不過我們的國內航班,免費提供健力寶。”
撲哧,旁邊座位的鄭紅旗和周局長他們沒忍住,一下笑出聲,估計也是被小弟弟這個稱呼給驚到了。
一直以來,他們都是和劉青山平等相交的,這時候才發現,原來青山老弟,還真是個弟弟年紀。
劉青山也抬手摸摸鼻子,沒法子,現在的年齡是硬傷。
等到飛機平穩飛行之後,大家最初的緊張也就隨之消退,左鄰右舍的,也都攀談起來。
這時候能乘坐飛機的,也都不是一般人,以乾部居多,剩下的那些,大半也都是最早經商的那部分人。
劉青山覺得有點熱了,正準備脫外套,然後就看到斜上方行李架上,呼呼開始冒白氣兒。
隨即就傳來王書記的一聲驚呼:“不好,飛機漏氣啦,肯定要出事故!”
這下子,氣氛立刻緊張起來。
“哈哈,彆緊張,彆緊張,是飛機的空調剛打開!”
旁邊一位乘客笑著解釋,大夥也感覺到了絲絲愜意的新鮮空氣,這才安心。
搞得老王同誌好不尷尬:第一次坐飛機就露怯了。
旁邊的鄭紅旗笑著拍拍他的胳膊:“剛才我差點都想打開窗戶跳機了。”
大夥也都笑了幾聲,很快就把這個小插曲遺忘。
坐飛機就是快,傍晚時分,就到了羊城,想想他們坐好幾天火車的經曆,還真是沒法比。
在羊城住了一晚,第二天一早就前往鵬城,對於這座改革開放最前沿的城市,大家都聞名已久,特區啊。
不過到了鵬城,未免有點失望,簡直就像一個大工地,處處都在建設。
而橫跨深~圳河的羅湖橋,則是當時連接兩地的唯一通道。
順利通過檢查,上了羅湖橋,到了對岸,然後又上了綠皮火車,坐著火車,終於來到港島。
望著前麵密集的高樓大廈,王書記嘴裡不由讚歎著:“這就是港島啊!”
鄭紅旗也喃喃道:“還真夠繁華的,不知道咱們國內,啥時候也能變成這樣?”
隻有劉青山微笑著說道:“很快的,我們都能看到那一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