製藥廠的楊師傅講述了一下情況:是他的一位朋友,領著一位港商求上門來。
人參也不是那位港商用,他也是受人之托。
據說是寶島那邊的一位老人,已經八十多歲了,身患絕症,心心念著想要回家鄉看一眼。
最後是一位老中醫,給開了個藥方,說是能挺三年,不過這裡麵的一味主藥,就是上了年頭的老山參。
劉青山也無從判斷這件事的真偽,但是以現在的民風來推測,真實的可能性更大。
至於如何決定,他還得聽從師父的意思。
啞巴爺爺手裡比劃了幾下,劉青山就跟楊師傅說道:“我是師父說,物儘其用。”
物儘其用,這就是啞巴爺爺最樸素的觀念,在他眼中,各種草藥,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,隻要能夠物儘其用,那就值了。
這是答應了?
楊師傅臉上也是一喜:“放心,價錢不是問題,起價十萬,每多出十年左右,價格就提升兩萬塊。”
劉青山擺擺手:“不是錢的事兒,我師父問,能不能看看那個藥方?”
這就是啞巴爺爺的厲害之處,一看藥方的配伍,自然就能知道對方所言,是真是假。
如果不實的話,那麼他肯定舍不得挖一株老山參出來,畢竟挖一棵少一棵。
可是楊師傅卻誤會了,還以為啞巴爺爺要偷學人家的藥方,不免麵露難色:這件事情,我也沒法做主,得打電話詢問一下。
這就比較費勁了,中間要轉好幾個人,估計得需要兩天才能給回話。
劉青山就把藥廠這邊的建設,交給高峰和呂小龍負責,他隻是偶爾過去看看,給點建設性的意見。
這幫人,要是不曆練的話,永遠就不能獨立。
廠房基本不用改建,就是把原來加工山野菜的設備,運到對麵的夾皮溝野菜廠。
騰出空間之後,再把新運來的設備進行安裝調試,預計沒有一個月的時間,也弄不完。
幾個工廠的建設都如火如荼,劉青山則每天跟著村裡的老人們去栽樹。
要是趕上休息日,還會多出一大幫小娃子。
其實在劉青山眼裡,栽樹的意義,甚至大於那些工廠。
乾活的閒暇之際,也會拎著小筐,領著老四老五去挖點婆婆丁和薺薺菜。
現在草木剛冒頭,彆的山野菜還沒長出來呢。
小白猿也蹲在地上,用小爪子薅著幾片婆婆丁的葉子,塞進小嘴裡麵。
嚼了兩下之後,本來就抽抽巴巴的小臉兒,就變得更加抽巴,婆婆丁還是比較苦的。
“不許吐,苦才敗火呢。”劉青山戳戳它的小毛頭。
“哥,講故事,講西遊記。”小老四一邊蹲在地上,用刀頭挖著一棵婆婆丁,一邊說著自己的訴求。
劉青山眨眨眼:“西天取經都取完了。”
“哥,你再講一個彆的。”小老四還是纏著不放。
劉青山想了想,能夠和孫悟空平起平坐的形象,好像就隻有葫蘆娃了,好像是來年,動畫片才開始著手製作的。
反正閒著也沒事,就給兩個小丫頭,講起了一棵藤上七個瓜。
等到乾完活回家,這倆小家夥聽著迷了,撂下筷子,就纏著劉青山講葫蘆娃的故事。
就連小火,都抱著劉青山的小腿,小嘴含糊不清地念叨:“俘虜娃,俘虜娃。”
劉青山摸摸他的小腦瓜:你說得好有道理,葫蘆娃可不都一個個被俘虜了嗎?
沒法子,誰叫劉青山寵他們呢,那就接著講。
小老四還取來紙和蠟筆,叫大哥一邊講,一邊把葫蘆娃給畫出來。
這個難度好像有點高,劉青山哪會畫畫啊,結果畫出來的葫蘆娃,比小白猿還難看呢。
小老四拿著紙端詳半天:
“哥,要不是這個葫蘆娃的頭上頂個葫蘆,我還以為是妖精呢。”
劉青山默默無語兩眼淚,耳邊響起車喇叭聲。
他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,從炕沿跳到地上:“來客了,我先出去看看。”
還真來了客人,劉青山他們剛迎出屋門,就看從大門外衝進來一個翩翩人影,張開雙臂向劉青山撲過來。
吳桐?
劉青山不由得一愣,這丫頭怎麼來了,你說我是躲呢還是不躲呢?
還沒等他想明白呢,吳桐就把前麵的小老四抱在懷裡,又抱起老五,嘴裡大呼小叫:
“彩鳳,山杏,想姐姐沒?”
劉青山眨巴眨巴眼睛,然後向大門口迎上去:
“吳伯伯,吳大哥,你們來了;哈哈,撇子哥你也回來啦,還有這位是何同學吧,歡迎來我們夾皮溝做客。”
吳教授依舊精神矍鑠,長長的銀發,帶著一絲藝術家的風範:“青山,五一假期,正好到你們這找找靈感。”
作家的采風,藝術家的找靈感,都是很神奇的東西。
而吳鬆則是一身便裝,笑著跟劉青山擁抱一下,他們曾經一起並肩鬥過小鬼子,革命的友誼非同一般。
張撇子呢,幾個月不見,也有了些變化,主要是衣著和氣質方麵的,但是那種內在的質樸依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