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五他們還是有用的,第二天,也不知道從哪弄來兩輛公交車,雖然有點破,但是有這兩輛車,拉人什麼的就方便多了。
還有楚雲秀,也興衝衝地跟著大部隊,自願充當導遊。
據這丫頭說,她好像找到自己喜歡的職業了,那就是辦一家旅遊公司,然後天天往夾皮溝拉人。
對這種事,劉青山當然是表示支持:“你要是不怕賠死,你就試試吧。”
這會兒旅遊都去大城市,哪有往山旮旯鑽的。
不過這丫頭的想法確實不錯,旅遊公司,也是一個新興行業,很有發展前途。
把導遊的工作交給高峰和楚雲秀,劉青山就陪同著啞巴爺爺和拐子爺爺,跟著小五他們行動。
首先當然是去武家拜訪,劉青山準備了幾盒月餅,明天就是中秋節,這也是禮數。
半路上,小五還幸災樂禍地告訴劉青山一個好消息:“青山,齊家那個混蛋小子,被他爺爺給攆到國外去啦,哈哈,這叫罪有應得。”
或許對普通人來說,出國是好事,但是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,那就相當於發配了。
劉青山隻是淡淡笑了笑:“沒準以後還能遇到呢。”
對劉青山他們的到來,武家人表現得非常熱情,武老更是心情舒暢,中午還陪著啞巴爺爺小酌幾杯。
等到下午兩點多,就陸陸續續的,有幾位老人,來到武老家裡做客。
當然,主要還是為了叫啞巴爺爺給摸摸脈。
基本上跟劉青山預料的差不多,想要調理,都需要至少幾個月的時間。
這些老人,也不能像武老那樣,說去就去了夾皮溝。
就在這時候,小五適時地提出了要在夾皮溝建一個療養院的想法,立刻得到了這些老人的誇讚。
這可把小五給美的,大鼻涕泡差點冒出來,從小長這麼大,還是第一次有爺爺輩兒的人誇他呢。
他自己還笑嘻嘻地說呢:“這叫禿子跟著月亮走,多少也能沾點光。”
而拐子爺爺,也遇到了自己的一位老首長,好一陣激動和親近。
這位是個胖乎乎的譚老將軍,當時是拐子爺爺的團長。
看到拐子爺爺,譚老也不勝唏噓,當年都是他手下的兵,現在卻早就沒剩下幾個啦。
拐子爺爺又打聽了幾位老上級,結果人都不在了,這也叫他心裡好一陣難受。
劉青山一見,連忙打岔:“拐子爺爺,您帶來的那些山貨,是不是給各位老人家嘗嘗。”
對對對,拐子爺爺這才緩過勁兒了,大包小包地倒騰出來:
“雖然都不值啥錢,但也是二喜子的一點心意。”
譚老哈哈大笑:“好,二喜子你有心了,這些山野菜給我正好,醫生告訴我這個不許吃,那個不許吃的,野菜和蘑菇倒是可以吃。”
“當年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,吃野菜啃草根,現在又活回去啦,哈哈。”
剛才啞巴爺爺已經給譚老看了,屬於焦渴症,西醫的說法就是糖尿病。
“還有你們夾皮溝的大米,叫鬆江青稻的,等下來之後,也給我們弄點。”
這些人也沒拿拐子爺爺當外人,直接張口討要,當然,錢肯定還是要給的。
啞巴爺爺手上也比劃一陣,劉青山給當翻譯:“譚老,我師父說,我們那邊的樺樹茸,再配合幾味草藥,對於調理糖尿病很有效果。”
“好,那我也不等療養院建成了,這就去你們那裡。”
譚老也是個爽利的性子,轉頭又對拐子爺爺說:“二喜子,到時候就住在你家裡,沒問題吧?”
拐子爺爺大喜,拍著胸脯說道:“老團長,俺家新蓋的五間大瓦房,就算住一個班都沒問題!”
一下午的時光,就這麼過去,晚餐還是在武老家裡吃的,這些老人也大都留下來。
菜肴都比較清淡,拐子爺爺帶來的山野菜,也弄了兩盤。
看到大夥都吃得挺香,拐子爺爺樂得合不攏嘴。
回去的時候,是用小車給他們送回招待所的。
鄉親們也早就回來,一個個興奮得談論著白天遊玩的情景。
今天主要是在市內有名的公園轉悠了,其實也就走了兩個,一個是頤和園,一個是天壇。
明天就是中秋節,肯定要在首都過了。
月餅今天已經買回來,並且分發下去,月餅是稻香村的,絕對地道。
大張羅還一個勁叮囑那些小娃子:“不許都吃光嘍,怎麼也得留一塊明天吃,應應節。”
小娃子們笑嘻嘻地答應著,結果就真有管不住嘴的,越吃越想吃,把分到手的兩塊月餅都給造了。
中秋節這天,安排的主要是逛商場,有高峰和楚雲秀當導遊,劉青山也就放心,領著家人,還有啞巴爺爺,一起去位於史家胡同的老宅子。
到了大門前麵,奶奶和秋菊奶奶同時一愣,門口怎麼變樣了,兩個大大的門墩兒,分立左右。
“這個門墩兒,以前最少也是親王家用的。”
奶奶端詳一下鼓型門墩上邊的瑞獸,嘴裡不由得感歎一聲。
劉青山就笑嘻嘻地說道:“舊時王謝堂前燕,飛入尋常百姓家,奶奶,現在不講究這些了,咱們用了也就用了。”
他並沒跟奶奶說重新維修的事兒,就是準備給老太太一個驚喜。
看著原來殘破的門鬥,已經被重新修繕,奶奶的臉上,也露出欣慰的笑容,和秋菊奶奶攜著手,一起走進進院。
進院之後,倆老太太就愣住了,迎麵是一個巨大的影壁,上麵的牆帽裝飾講究,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東西。
中間是鬆竹梅這歲寒三友,青鬆挺拔,碧竹堅勁,寒梅怒放,展現出頑強的生命力。
仿佛就像是經曆過苦難的這一輩人,歲月再苦,也能支撐下來。
“好,真好!”
爺爺劉士奎都瞧得連聲叫好,這寶貝孫子,真懂爺爺奶奶的心思,已經偷偷摸摸的,開始修繕老宅子。
奶奶則更加識貨,上前輕輕撫摸著影壁上麵的圖案:“這個我小的時候,好像在醇王府看過這東西。”
醇王府,建國後變成了那位可敬的宋女士的故居,估摸著,這東西是戰亂的時候,不知道怎麼流落出來的。
院子裡,有五六個老工人,正在乾活,老帽兒師叔在這邊照應著。
這些工匠,都是老帽兒請來的,據說都是專門修繕故宮建築的老師傅,手藝自然是沒的說。
至於原材料,也都是老帽兒和魯大叔幫著劃拉的,有些花倆錢買的,有些乾脆就是白撿的。
也就是這個比較特殊的時期,人們還沒重視這些老玩意,再過幾年你試試,一塊瓦片都撿不著。
這些老師傅的待遇不錯,香煙茶水供著不說,工錢也比較優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