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偉也一個勁點頭:“這,這平時還不覺得,跟大夥一比,就瞧出來差距了。”
雖然他跑得辛苦,但是意誌力還是很堅定的,依舊咬牙堅持。
部隊出來的人,韌性比一般人強很多。
劉青山拍拍胡偉的肩膀,也沒再說什麼。
等吃完早飯,已經九點多了,一行人便張羅去江上冬捕。
老四老五都穿戴得跟棉花包似的,樂顛顛地跑在前麵,小老四不小心滑倒,自己半天都沒爬起來,就是因為穿得太厚。
江麵上也並非人們想象中的一馬平川,而是分布著一個個的冰棱,這是因為江水不是一下子就封凍的。
此刻,薑水長帶領捕魚隊,已經在江麵等候。
除了一輛馬爬犁以外,還開來兩輛吉普車,因為他們捕魚的地點,距離這邊也有六七裡呢。
不過大夥也沒忙著上車,先在冰上溜達了一段距離,這才乘坐交通工具。
人來得有點多,車裡也擠不下,剩下幾個,就跟在車後,拽著吉普車,鞋底子在冰麵出溜。
反正車速也不快,就當是打出溜滑了。
走出去幾裡地之後,江麵上漸漸就有打漁人的身影,有拉爬犁的,也有趕著馬車的。
這邊的馬匹,蹄子底下都要掛掌,馬蹄鐵上麵釘上馬掌釘,在冰麵上一點都不打滑。
等到了薑水長他們捕魚的地盤,隻見江麵上插著不少樹枝子,上麵還綁著些布條子,隨著北風飄揚。
這是早就鑿好的冰窟窿,用冰鑹子捅幾下,就徹底打通。
要不然,天天鑹冰窟窿的話,能把人累死。
上邊做個標記,也是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掉進去。
薑水長領著汪玉峰他們就開始下網,下麵的江水是流動的,所以主要就是下掛網就行。
這邊的冰層太厚,所以在水底穿網非常費勁。
這天寒地凍的,在冰麵上乾活,確實挺辛苦。
或許是馬上要告彆捕魚隊的生活,汪玉峰這些人,今天也格外賣力氣。
他們一邊熟練地下網,嘴裡還不時吼兩嗓子。
聽他們唱的歌,劉青山就忍不住想笑,唱什麼不好,非得唱《冬天裡的一把火》。
唱就唱吧,反正現在喊破喉嚨也沒事了。
倒是薑水長唱起了老家的漁歌,曲調悠揚,挺好聽的:
“烏蘇裡江來長又長,藍藍的江水起波浪,赫哲人撒開千張網,船兒滿江魚滿倉……”
就是這冰天雪地的,有點不大應景。
不過魚滿倉倒是不假,等到起網的時候,掛上來的魚,大大小小,裝了好幾麻袋,比往常還要大豐收。
“老大,今天咱們就在冰麵上烤魚!”薑水長早就收拾好了幾條大魚,都劈成兩片兒,穿在鐵釺子上。
而汪玉峰等人,則點燃了木炭和帶來的木頭柈子,開始烤魚。
看來他們也是早有準備,叫大夥嘗點新鮮的。
冰麵上燃起火堆,大夥都圍在旁邊取暖。
還真彆說,有點冰火兩重天的感覺。
因為熱量都是往上升的,所以下邊的冰麵,也啥事沒有,並沒有被烤化。
薑水長看來還真是烤魚的行家,等魚肉的兩麵都烤得微微有些發黃之後,就開始往表麵抹油。
沒錯,就是抹,他帶來的都是凝固的豬大油,借著魚肉上的熱度,輕輕一蹭,就沾了一層。
然後他又把帶來的鹽麵兒,輕輕灑在上麵,繼續烤。
這下,一股香氣就在冰麵上彌散開去,勾引得大夥直吸溜鼻子。
薑水長抹了三遍油,撒了兩回鹽,魚肉就烤好了,表麵金黃,瞧著就有食欲。
“來,嘗嘗!”薑水長先給老四老五遞過去半條烤魚,兩個小家夥就撕著魚肉吃。
“哇,真香!”小老四讚了一句,大眼睛亮晶晶的。
或許是在這種冰天雪地裡,吃著熱乎乎香噴噴的烤魚,感覺格外不同吧。
而汪玉峰他們,則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來幾瓶老白乾,咬開瓶蓋,遞給眾人。
也沒有杯子,兩三個人一瓶,就對嘴吹,誰也彆嫌棄誰。
吃著烤魚,喝著小酒,大夥心裡的感覺都差不多:美呀!
“其實,咱們捕魚的生活,也挺不錯的,以後保不齊還會懷念這段日子呢。”
汪玉峰也喝了一口酒,用手背抹抹嘴角,眼睛望著遠處的江麵,目光竟然有些留戀。
劉青山則笑笑:“開啟一段新的生活,其實也挺好。”
等他們滿載而歸的時候,大島那邊的集市,也正好散場,好幾百人,乘坐各種交通工具,大包小裹的往回走,這場麵還真挺壯觀的。
“哥,明天咱們也去趕集!”小老四想想以前來的時候,在大島的交易大棚裡麵,還換了不少套娃呢。
山杏也點著小腦瓜:“要是能到對麵的布市去看看,那就更好了。”
劉青山立刻擺擺手:這個還是算了吧,他現在都不想去布市,那邊還是太亂了一些,不大安全。
等回到駐地,侯三告訴劉青山:已經通知了黑熊幫的人,不出意外的話,明天梅德維奇肯定就會過來。
然後侯三就張羅著去酒店吃飯,大夥剛剛吃了不少烤魚,也都不餓呢,就嚷嚷著要去侯三的新房去看看。
於是侯三就領著大夥往倉庫駐地那邊走,他的新房,就在倉庫前麵不遠,那裡有兩排新蓋的平房,是龍騰公司員工的住宿區,去年秋天剛剛建完。
這種連脊房,一大溜就是將近二十間,各家當院都是相通的,方便走動,最關鍵的是比較安全。
一般都是有家有口的,就住一間屋子,沒成家的光棍,就幾個人一屋,龍騰公司這邊有一百多名職工,全都集中住在這裡。
侯三的新房早就收拾利索,包括家具和屋子裡麵的擺設,都非常齊全,甚至還有一台大彩電。
大夥看了也都挺滿意,就等著把新媳婦娶進門了。
劉青山忽然想起來一個茬:“對了,侯哥,你和安娜登記了沒有呢,你們這種情況給辦戶口不?”
侯三愣了一下:“還真把這茬給忘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