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叔,魯大叔,一路辛苦啦!”
劉青山老遠就發現目標,老帽兒旳大光頭,在陽光下鋥明瓦亮,格外耀眼。
等到了近前才發現,一同回來的,還有盧亮。
甚至就連那位掮客博班,也在人群之中,笑著朝劉青山揮手。
“歡迎,歡迎你來到我們這個古老的國度。”劉青山也和博班擁抱了一下。
博班有點受寵若驚:“先生,我覺得我應該感受一下這個國度悠久的曆史和文化,才能更好地為您服務。”
“好好乾。”劉青山拍拍他的肩膀,他現在終於可以相信這家夥了。
因為再沒有什麼古董,能比雞缸杯和元青花人物大罐,更加重要。
在博班身邊,還有一位女士,看樣子也就三十多歲,身材妖嬈,眉目含春,風韻猶存,劉青山瞧著好像有點眼熟。
本來還以為是博班的女朋友呢,結果這位女士大大方方地挎住老帽兒的胳膊,然後朝劉青山揮揮手,用流利的普通話說道:
“劉,我們又見麵了,你越來越成熟迷人。”
劉青山叫不出對方的名字,隻能嘴裡哼哼哈哈地答應著。
&nma,以前在大使館那邊的。”
老帽兒嘴裡介紹著,然後把胳膊從那位女士胸前抽回來:“注意影響,我們這邊都比較保守。”
劉青山這才想起來,難怪瞧著眼熟呢,從前和老帽兒師叔有一段露水姻緣,不過後來好像人家調回鬱金香國度。
於是笑著伸出手:“愛瑪,你又來這邊工作了?”
愛瑪的臉上露出微笑:“劉,我這次可不是來工作的,我準備嫁給艾。”
老帽兒師叔的大號,叫做艾文茂。
劉青山驚得下巴差點掉地上,同來的李鐵牛也是一聲驚呼:“唉媽呀,師叔您……”
“叫我愛瑪就成。”女士還以為是叫她的名字呢。
劉青山很快就回過神,樂嗬嗬地望望老帽兒師叔,然後偷偷豎了個大拇指:
厲害了,我的師叔,去趟國外,愣是拐回來個洋老婆。
其實老帽兒師叔的年齡並不大,劉青山第一次見到師叔的時候,老帽兒才四十,正當壯年。
現在才四十六七歲,也是好時候。
李鐵牛則湊到老帽兒跟前:“師叔,你咋拐個……”
老帽兒直接給了他一拳,而愛瑪女士則接過話茬:“我也想不到,艾竟然會去我們國家,我們竟然會這樣重逢,這簡直是上帝的安排,於是我們就……。”
咳咳,老帽兒咳嗽兩聲:“回家再說。”
劉青山也大致明白了,無外乎久彆重逢,乾柴烈火之類。
不過這位愛瑪女士,還真夠厲害的,能放下一切羈絆,跟了老帽兒師叔,這份勇氣,實在可敬。
劉青山也不由得高看一眼,拉拉李鐵牛:“愛瑪女士,按照我們的傳統,我們應該稱呼您二師娘。”
兩個人一起施禮,這次老帽兒倒是沒攔著,反倒把愛瑪樂得花枝亂顫:“你們不用這麼客氣的。”
李鐵牛心裡有點不樂意:“二師娘,你得給我們見麵禮才行。”
“沒有沒有,一邊涼快去。”老帽兒師叔趕緊將這貨扒拉到一邊。
李鐵牛嘴裡還嘟嘟囔囔:“有了師娘,忘了師侄。”
恨得老帽兒想踹他。
聊了幾句之後,這才辦正事,去領托運的那些古董。
結果卻被機場的工作人員告知:這批東西,暫時扣押,懷疑是走私文物,需要進一步調查。
大夥一聽就急了,魯大叔還拿出來一遝文件:“這些都是證明。”
工作人員仔細檢查一番,然後說道:“這些瓷器等物件,確實有開具的證明,但是這幾個青銅的獸首,卻沒有來曆。”
“我們懷疑這是重要文物,已經向上麵報告,正有博物院的專家趕過來鑒定。”
劉青山倒是不大擔心,東西都是真金白銀收購回來的,彆人搶也搶不走,不過肯定要耽誤一些時間了。
想了想,索性叫盧方留下陪他,在這處理善後,其他人先回家休息。
魯大叔放心不下,說啥也要留下,於是叫老帽兒師叔,領著倆老外先回家。
結果卻被機場方麵通知:一個都不許走。
又有本國人又有老外的,沒準還是和境外勾結的團夥呢。
那就都等著吧,大夥都被請到一間辦公室,嚴密監視起來。
那些運回來的文物,也都在這,不知道算不算人贓並獲。
看到機場的工作人員在倒騰文物的時候,都大大咧咧的,劉青山就忍不住叮囑:“大夥兒都小心點,金貴著呢。”
一名二十郎當歲的工作人員把手裡的青銅獸首扔在地上,發出砰的一聲:
“結實著呢,你們還是操心操心自個吧。”
“你們這是在犯罪!”一個憤怒的聲音傳過來。
那名工作人員也點頭表示同意:“對,走私文物,當然是犯罪。”
“我說的是你,這麼珍貴的文物,怎麼能隨便扔呢!”吼聲再次響起,這次輪到這個小年輕傻眼了。
隻見幾名中年人簇擁著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,快步走來,他們狠狠地瞪了那個年輕的工作人員幾眼,然後就把目光彙聚到這些文物上邊。
那位老者穿著一身綢布褂子,穿著打扮透著一股老派,他率先檢查幾件獸首。
“圓明園的十二生肖獸首,沒錯,肯定沒錯,想不到啊,你們終於回來嘍!”
老者忽然泣不成聲,竟然像個孩子似的,哭得稀裡嘩啦的。
那幾位中年專家,也同樣一臉唏噓。
“老單,先彆嚎喪。”老帽兒師叔忽然說話。
那老者光顧著瞧東西了,一直沒看人,循聲望去,也是一愣:“小茂子。”
這位單老先生,是博物院的副院長,也是研究明史和清史的專家,著作甚豐。
解放前,跟老帽兒師叔祖上有些淵源,隻不過那時候,老帽兒還是個小屁孩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