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在米國那邊,也同樣擁有大量的資產。
而且據說骨頭很硬,甚至把米國的國家安全局,都給告上法庭。
你用打官司這種事,來威脅人家,怎麼感覺有點班門弄斧呢?
佐藤忽然意識到,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年輕人,實際上卻是一個刺蝟,還是渾身鋼刺兒的那種。
一種無力感湧上心頭,佐藤的態度也立刻大變,臉上的憤怒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,則是和煦的笑容。
外交官嘛,變臉什麼的,那都是必修課。
“劉桑,我想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誤會,不知道閣下怎麼才會將畫作歸還?”
佐藤換上一副麵孔,叫客廳裡的人,一時間都有點不大適應。
金胖子心裡琢磨:這老小子,不會偷學了咱們川劇的變臉絕活兒吧?
“不是歸還,這幅畫,本來就屬於我國。”
劉青山則收起了臉上的笑容,變得一本正經起來:“這是原則問題,不能混淆,如果要歸還的話,請先把歸國各大博物館裡,所有的華夏文物歸還。”
八嘎!
佐藤心裡咒罵一句,對方軟硬不吃,還真是一個硬骨頭,叫他有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。
這時候,那位老者渡邊先生說話了:“劉君的事跡,我也素有耳聞,當年劉君在港島拍賣聯隊旗的盛況,猶在眼前啊。”
這個老家夥什麼意思?
劉青山心裡忽然產生一種不妙的感覺。
隻聽渡邊繼續慢悠悠地說話,他的普通話講得十分標準,不知道的,還以為自己就在麵對麵地和一位當地人聊天:
“我對劉君在經濟上的遠見卓識,是無比欽佩的,成功預測了我國經濟的下滑。”
越是捧人,越叫劉青山警惕,他靜靜地望著對方,等待圖窮匕見。
果然,渡邊很快就不再兜圈子,他搖頭輕歎:
“也正是因為這場經濟危機,導致我們國內許多博物館都無以為繼,不得不準備把收藏的一些珍品,拿到國際市場進行拍賣,其中自然也包括貴國的大批文物。”
“如此正好!”
金胖子畢竟現在還年輕,聽到這不由得大叫一聲,如此就能回流大批文物,當然是大好事。
劉青山可不這麼看,他終於明白了渡邊這隻老狐狸的意思:這是在威脅啊。
這是在暗示,一旦那些藏品送拍的話,肯定就會像當年拍賣聯隊旗一樣,遭到惡意的抬價。
以國人現在的收入和購買力,還真無法承受。
這個老家夥還真是夠陰險的:你劉青山不是喜歡回購本國文物嗎,那就叫你付出大價錢。
就算你一個人的資金再龐大,畢竟有限;若是置之不理的話,那就不光是劉青山丟臉了,整個民族,都會被人嘲笑。
雖然劉青山也知道,島國那些博物館,大概率不會做這種事情。
可是誰又能知道,他們會不會發瘋呢?
萬一那邊的政府主使,再有大財團推波助瀾,劉青山還真抵擋不住。
以他現在的實力,還不具備以一己之力,就對抗整個島國財團的能力。
看到劉青山沉默不語,金胖子也終於漸漸咂摸明白滋味,心裡暗罵:渡邊這個老家夥夠陰的。
一旦真的出現那種場麵,金胖子覺得,連他們這些文物研究者,以後都沒臉出去見人。
其他在座的專家,當然也都想清楚這裡麵的彎彎繞,全都對渡邊怒目相視。
不過渡邊這樣的老油條,當然不會在意,依舊慢條斯理地說道:
“劉君,事情終歸是要解決的,還請劉君拿出誠意來,給出一個我們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結果。”
剛才佐藤絲毫沒有撈到便宜,而渡邊則不聲不響的,又把雙方拉回到同一起跑線。
劉青山也覺得有些棘手,思量一番,笑容重新浮現在他的臉上:
“渡邊先生,我差點忘了,今年初,我已經提出了移民申請,並且已經獲得批準。”
嗯?
渡邊心中一愣,他在這邊生活工作多年,當然知道,有不少的華夏人,都向往移民到歐美那些國家。
要是這個劉青山也移民米國的話,那還真比較麻煩。
不過表麵依舊不露聲色:“那我真要恭喜劉君,不知道您要移民哪個國家,我覺得,我們島國就很好。”
“如果我們能成為同胞的話,那麼這幅畫的歸屬也就不是問題。”
劉青山則搖搖頭:“這沒有什麼好恭喜的,我移民的地方,是非洲的裡蘭。”
年初的時候,因為情況不明,所以劉青山提交了移民申請,不過一直遲遲沒有回應。
他並不知道,這個問題,甚至已經驚動一些大人物。
畢竟劉青山的情況,上麵還是非常清楚的,要考慮政治、經濟等諸多方麵的影響。
不過就在半個月前,劉青山終於接到電話,通知他去辦理相關手續。
然而此一時彼一時,劉青山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想法,所以也就沒必要搞什麼移民策略。
倒是那些投入到裡蘭建設的手下,有不少未婚青年選擇和當地女性通婚,變成了洋女婿。
劉青山這段時間比較忙,所以一直沒去撤回申請,正好用來搪塞一下渡邊這個老家夥。
在聽劉青山報出來“裡蘭”之後,渡邊臉上也不由得抽搐兩下,他搞不明白,怎麼還有往非洲那邊主動移民的?
於是笑道:“劉君是在和我開玩笑吧?”
劉青山搖搖頭:“這樣的大事,怎能兒戲,所以渡邊先生你們如果想要通過外交手段來解決問題的話,應該去找裡蘭方麵溝通才對。”
渡邊就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,憋悶不已:裡蘭那邊兵荒馬亂的,連個統一的政府都沒有,我找誰去?
最關鍵的是,人家在其他國家,基本都沒有使館,難道我們要去非洲嗎?
去倒是可以去,不過能不能回來,就不大好說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