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
沒等馬得福把話說完,李傑便拍了一下他的腦袋,出聲打斷道。
“彆可可可的,隻管去!”
“……”
馬得福二話不說,一骨碌爬了起來,隨手抓起床頭的衣服,一邊匆匆忙忙的穿著衣服一邊往外跑著。
湧泉村出村隻有一條道,馬得福健步如飛,一路狂奔,沒跑多久就隱約看見前方的幾道黑影。
“得寶!得寶!”
此時,天還沒亮,萬物寂寥,在空曠的荒野上這幾道呼聲特彆的明顯。
隨著聲音傳到前方,前行的幾個人忽然一頓,而後隻見一道黑影嗖的一下衝了出去。
“快跑!”
此話一出,另外幾道黑影也跟著動了起來,撒丫子就跑。
後方的馬得福看到這一幕,也顧不上天黑路滑,連忙加快了步伐。
雙方就這麼一追一逃,直到前方傳出一聲‘哎呀’的驚呼,馬得福才趁機追上了前方的幾人。
馬得福並沒有第一時間責怪他們,而是一邊扶起了倒地的那個人,一邊關切道。
“怎麼樣?沒事吧?”
借著星光,馬得福終於看清了跌倒的人是誰,摔倒在地的人是一名女性,不過並不是水花,而是這支隊伍裡的另外一名女性麥苗。
麥苗的全名是白麥苗,她是苦水鄉小學校長白崇禮的獨生女。
一聽白崇禮這個名字,就知道對方不是本地村民,事實上白校長也的確不是本地人,他是一名支教老師,雖然他不是當地人,但卻在當地娶妻生子,紮根於湧泉村,並且一生都為著當地的教育做貢獻,始終堅守著自己教書育人的事業。
在湧泉村,如果除去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,白校長絕對是當地村民最尊敬的幾個人之一,馬得福、水花、馬得寶、麥苗等人都是白校長的學生。
麥苗自知理虧,不論怎樣,他們都不該不告而彆。
因此,她不敢抬頭看向馬得福,隻是低著頭不好意思呐呐道。
“額……額莫事。”
馬得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,心有餘悸道:“莫事就好,莫事就好。”
“麥苗,你莫事吧?”
“有沒有受傷?”
緊接著,又是幾道關切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,其中,第一道聲音,馬得福簡直熟的不能再熟,那分明是弟弟馬得寶的聲音。
聽到弟弟的聲音,馬得福頓時臉色一板,繃著臉道。
“馬得寶!這次出村的事是不是你攛掇的?”
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出馬得福話中的慍怒,其他幾個人都是半大的孩子,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,唯有年紀最大的水花率先反應過來,上前一步攔在了馬得寶的身前,就像是護著小雞仔的老母雞一樣,粗聲粗氣道。
“是額指使的,你要怪就怪額。”
馬得福當然不信水花說的話,因為他就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水花,以水花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這種事,即便是水花有心‘逃婚’。也不會帶上幾個半大的孩子。
“……”
馬得福沉默了,良久,方才開口道。
“水……水花,跟額回去吧。”
聽到這句話,水花頓時如遭雷擊,呆呆的站在了原地,隻覺得鼻頭一酸,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,就在她準備問馬得福,是不是要抓她回去嫁給安永福時,馬得福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再無疑問。
“額……額……娶你!”
刹那間,水花淚如雨下,隻是她這一刻的淚水和前一刻完全不同,這一刻她是喜極而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