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閆祥利歎了口氣,終於做出了決定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他是一個聰明人,他知道,如果再繼續下去,最後受傷的肯定不止季秀榮一個人。
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,既然兩人之間注定沒有未來,不如早作了斷。
季秀榮是一個好姑娘,隻可惜他無法做到像其他人一樣,可以義無反顧的留在壩上。
從始至終,他和‘馮程’、覃雪梅、趙天山就不是一路人。
“你能想通就好。”
眼見閆祥利如此爽利的接受了自己的建議,李傑心中既欣慰,又略微有一絲絲惋惜。
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,不需要多費口舌。
隻可惜這家夥早就打定主意離開壩上,而且想要說動這類人改變主意,通常都是一件很難的事。
不過,很難並不代表做不到,李傑隻是不想多費那些心思,反正閆祥利又不是什麼關鍵人數。
走了一個閆祥利,上級肯定還會在安排一個王祥利、張祥利過來。
畢竟,壩上的氣象專家隻有一個。
聽著李傑那絲毫沒有情緒波動的話,閆祥利定了定神,深吸了一口氣,補充道。
“你放心,我知道該怎麼做。”
“走,回去吧。”
李傑話鋒一轉,踱步朝著北坡走去。
“嗯。”
閆祥利點了點頭,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。
其實,今天雖然被李傑點破了心思,但閆祥利心裡卻並沒有多麼惱怒。
恰恰相反,他甚至還有些感激李傑。
剛剛的對話雖然簡短,僅有幾句話而已,但卻給他的內心造成了很大的震動。
正是因為剛才的一通對話,解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。
他該如何應對季秀榮?
最初他的想法是找個機會和季秀榮說清楚,免得讓誤會越來越深。
然而,季秀榮對他的照顧實在是太周到了。
時間越久,他就越享受對方的照顧,以致於他不想打破兩人之間的默契。
當然,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後果,以季秀榮的性格,等他走了,肯定會非常傷心。
但每當想起這個問題,他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掉。
簡而言之,閆祥利當起了鴕鳥。
如果不是今天的這番話,他隻怕還會陷得更深。
走著,走著,閆祥利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抹愧疚。
毫無疑問,相比於其他留在壩上的大學生,他是一個‘逃兵’。
和這些人相比,他不免有些羞愧。
望著前方的身影,閆祥利突然開口問道。
“馮程,你為什麼獨自一人待在壩上,而且一待就是三年?是什麼支撐著你?”
聽到這個問題,李傑腳步一頓。
是什麼支撐著他?
如果換做是‘原身’的話,‘原身’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。
‘因為我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!’
可是,恢複了所有記憶的李傑,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。
他愛這片土地嗎?
他就是‘原身’,‘原身’就是他,兩者就是同一個人,自然是愛的!
隻是相比於‘原身’的純粹,經曆頗多的李傑,對待事物的看法自然有些許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