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秉昆哥?”
小男孩的臉上帶著幾分疑惑,又帶著幾分欣喜,明明人就站在他的麵前,他卻無法確定來人是不是意想中的那人。
“是我。”
李傑笑了笑,俯身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。
小男孩是鄭光明,鄭娟的弟弟,他的眼睛從小便看不見東西,隻能隱約察覺眼前是否有人。
而他之所以認出李傑,靠的是腳步聲。
光明從小失明,除了家人,他便再也沒有朋友,他很孤獨,前不久認識的那個大哥哥是他唯一的朋友。
對於唯一的朋友,他自然非常上心,以致於他特地記住了李傑的腳步聲。
“你怎麼又坐在這裡,前段時間,不是給你找了事做嗎?”
“秉昆哥,我在等你!”
鄭光明嗬嗬一笑,臉上綻放出一絲燦爛的笑容。
聽到這話,李傑神色一怔。
他確實和光明提過今天會來,但他並沒有說明準確的時間。
這孩子,隻怕在這裡等了很久。
旋即,李傑話鋒一轉,沒有繼續在之前那個話題上糾纏,有些事,放在心裡即可。
“事做的怎麼樣?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?”
“沒有。”
說話時,鄭光明的眼中似乎有光影在閃動,那是驕傲的光。
“事情一點也不難,而且有我姐姐幫忙一起,我們每天起碼可以糊200個紙盒。”
糊紙盒是李傑給他們家找的活計,三個紙盒一分錢,一天糊200個紙盒,也就是6毛多,七毛不到一點。
一個月按三十天算,總收入約有20來塊錢。
二十塊錢,雖然不算多,隻比剛入廠的學徒工高一點,但對於鄭光明一家而言,這可是活命錢。
最重要的是,這份工作時間自由,而且在家工作也可以,非常適合他們家的情況。
不過,這賺的也是辛苦錢,一家三口人,從早忙到晚,一天收入還不到一塊錢。
“真棒!”
李傑又摸了摸鄭光明的腦袋。
“嗯!”
鄭光明的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,還故意往前湊了湊。
緊接著,小光明向李傑發出了邀請。
“秉昆哥,到家裡坐一會吧?”
隱約間,李傑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,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,隻見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姑娘,正透過窗戶的縫隙看了過來。
姑娘的頭發烏黑而又亮麗,她低著頭,臉部微微下垂,小心翼翼的看著門外的那個男人。
她看的時候很小心,每當男人有所動作,她便立馬收回視線,生怕兩人的視線撞上。
“好啊。”
李傑笑吟吟的點了點頭,上一次他就進去過,隻是當時沒有看到那個姑娘。
這一次姑娘恰好在家,進去看看也好。
“秉昆哥,跟我來。”
鄭光明開心的跳了起來,牽著李傑的手便要往家裡走。
雖然他的眼睛瞎了,但從門口到家裡這條路,他不知道走過多少次,早已爛熟於心。
即便不用導盲棍,僅憑記憶也能無礙的走進屋子。
吱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