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鹽可以削弱西夏的財政收入,而且禁鹽隻是針對西夏的第一步。
下一步,他還會組織人手,專門打擊西北邊地的走私貿易。
禁止青白鹽流入宋地是第一步,禁止宋地糧食流入黨項是第二步。
當然,具體何時實施第二步,得看吐蕃那邊的情況。
若是吐蕃內部問題沒解決,大宋這邊就直接禁糧,屆時,即便李德明再怎麼能忍,估計也會找大宋板命。
青白鹽賣不出去,黨項隻是進收減少幾分,但買不到糧食,那可是要命的事。
西夏乃是苦寒之地,物產不豐,除了畜牧業之外,糧食的來源隻有兩種。
一為貿易,通過邊地貿易,或從大宋,或從遼國購入。
其中,向大宋購糧的比例要更高一些。
至於第二嘛,便是搶了。
太宗至道年間,黨項首領李繼遷便從宋廷手上搶到了四十萬石軍糧。
不過,搶也是有成本的。
數萬大軍寇邊,人吃馬嚼,花費可不少,若是遇到宋廷的強力阻擊,沒能搶到足夠的糧食,無本生意很可能就會變成虧本買賣。
寇邊是高風險,高收益,若是有的選,黨項人也不願意實行此策。
除非境內遇到大災,然後宋廷又禁止黨項人購糧。
簡而言之,寇邊乃是下策,不得已為之。
“唉。”
王曾看向遠方,長歎一聲。
“坦夫之意,我又如何不懂。”
“但有些事,總要有人站出來發聲的。”
“朝堂之上隻有一種聲音,不論是哪一種,都不是好事。”
王曾也不是湖塗蟲,他想的雖然沒有呂夷簡那樣深入,但官家的心思,他也琢磨出一點。
先帝畏之如虎的戰端,官家不僅不怕,甚至還會躍躍欲試。
曆史上的雄主,大抵都是如此。
“王相,我不是那等意思。”
呂夷簡解釋道:“我的意思是,我等可以換個方式,官家年幼,偶爾有所偏頗,也是正常的。”
“而這,不就是我等存在的意義嗎?”
王曾麵如常色道:“直言勸諫,本就是我等的職責,今日我不過是履行職責罷了。”
“不論官家如何作想,該直言的時候,身為臣子,絕不能有退縮之意。”
聽到這話,呂夷簡張了張嘴,最終他還是選擇把話咽了回去。
明知不可為,而為之,他還有什麼好說的?
總不能直接綁住王相,不讓他參加廷議吧?
……
……
……
傍晚。
“哈哈。”
“士奇,你今日可是錯過了一出好戲啊。”
眼下現場僅有丁謂和林特二人,丁謂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了。
今天對於丁謂而言,絕對算是近期內心情最好的一天。
看到王曾吃癟,他比誰都高興。
“恭喜相爺!”
林特拱手賀道:“今日過後,官家定然惡了王曾。”
“哈哈。”
丁謂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,端起席上的酒樽。
“今日不談其他,你我二人隻管飲酒便是。”
今朝有酒今朝醉!
其實,丁謂很清楚,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,快活一日是一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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