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見過這樣的男人!誰家婆娘鬥嘴吵架的時候,爺們參與過?就算心裡再氣,不也得要念叨著,自己是男人,不能跟女人一般計較麼?
尤其是跟女人吵架,那豈不是跌份?
偏生眼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,不僅吵了,貌似還吵贏?
起碼方才說酸話的那幾個小姑娘是一個都不敢吭聲了。
張燕燕和張二丫何止不敢吭聲了,簡直要羞憤而死了,被一個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麵,罵她們是攪家精,對於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來說,不亞於當眾被扒了衣服一樣難堪。
尤其是往日和張燕燕本就不對付的幾個本村姑娘,此刻都圍在旁邊指指點點,那取笑聲隔著那麼些人,都聽得到。
沒出閣的姑娘家,本就麵皮薄,躲在人背後說些酸話怪話,使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小手段猶可,可直麵被人這麼幾乎是指著鼻子罵,那自然是受不了的。
張燕燕本就是家裡嬌寵長大的,就是村裡年紀差不多大的後生,要麼是同族的兄弟,看在同族的份上,她爺爺又是族長,都是多有容讓的。
其他家的後生,也沒空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不是?因此養得她自視甚高,除了何文昌外,本村的後生沒一個能看得上的。
此刻被賀岩這麼一罵,臉紅如血,捂著臉就哭起來。
張燕燕的娘因著出族那日的事情,如今在張家處境也有些艱難,家裡男人怨懟,公婆不喜,下頭的弟妹都有踩著他們大房一腳的意思。
所以這些日子都在家呆著,能不出門就不出門,免得總是聽一些難聽的話。
沒曾想,今兒個聽說張春桃那賤丫頭居然帶了野男人回來,還打了張家的人。
那些人都跑到家裡來,找族長要個說法。
有說不能就這麼算了的,有說差不多就得了,彆再鬨了,還要被人看笑話不成?
男人們還在爭個沒完,女人們卻都好奇,尤其幾個妯娌非要拉著她來看熱鬨。
到了才知道,自家閨女不知道啥時候就先跑來了。
你來就來了,隻紮在人群堆裡看個熱鬨也就算了,偏彆人都沒說話,就她和那張家二丫頭,一張嘴叭叭的說個不聽。
張燕燕的娘看自家閨女那尖酸刻薄的模樣,就恨不得暈過去!她隻是造了什麼孽啊,生了這麼個蠢閨女?
這些話背著人說也就罷了,能當著人說的?尤其是當著全村老少爺們的麵?名聲還要不要了?
本來就被退了那相看好的親事,名聲就壞了一半,還不收斂顧忌著點,這模樣都被人看了去,以後誰還敢要?
真是急得心裡像揣著一盆火,正要擠到閨女身邊,想將閨女給拖回家去,免得她繼續在這裡丟人現眼。
沒曾想,那張春桃被罵了還沒說話,她那個野男人倒是替她出頭了。
張燕燕的娘又是理虧又是憋屈又是丟臉,這要是不是自己親生的,真恨不得立刻丟手不要了。
此刻還得忍著羞過來,隻想著把人拖走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