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身體的原身可是不識字的,就算能看懂也隻能裝看不懂。
倒是賀岩,淡淡的道:“我認識幾個字,我念就好了,不敢勞煩。”
說著接過那張紙,特意拿到張春桃的麵前,細細的讀給她聽了一遍。
裡正和何文昌都一愣,沒想到這個大胡子獵戶居然識字,看他讀的一字不差,就知道,恐怕不止認識幾個字,而是應該讀過不少書的。
何文昌越發的心中忌憚,這個時候,就算大家都知道讀書人地位高,讀書人厲害,可真能供得起家裡孩子讀書的卻少得很。
一來是一位讀書太貴了,一般人家真負擔不起。
二來讀書是看天分的,有那讀了一輩子,連個秀才都沒考中的,也有渾渾噩噩讀了好幾年,勉強認識幾個字,然後去給人做了帳房先生之類的。
看賀岩這個水平,已經相當不錯了。
開始的時候何文昌還心裡想著,不過就是個隻有一把子傻力氣的獵戶罷了,大字都不認得幾個,如今看著厲害,一輩子也就這樣了,隻能在這石橋鎮打轉。
可現在知道賀岩居然識字讀書,何文昌心底那點子說不出口的自得,此刻就顯得可笑了。
賀岩可沒管彆人怎麼想,一邊讀給了張春桃聽,一邊還解釋了一遍給她聽,務必讓她都聽明白。
然後才將文書給了裡正,看著裡正當著大家的麵,將張春桃的名字謄錄了上去,又備注欄是從八角屯遷出,然後蓋上了裡正的小印。
這才鬆了一口氣,接過那紙文書,小心的遞給了張春桃,又在一旁念了一遍。
張春桃實際自己都認得,可賀岩的這番心意體貼,卻不得不說讓人心頭一熱。
不說張春桃了,就是一旁看著的裡正婆娘,都忍不住心裡感歎兩句,這張家大丫頭找的這男人,還真靠譜。
看他對大丫頭那模樣,就知道是個疼人的。這丫頭苦了十幾年,這眼看是要苦儘甘來了,以後可是要享福了。
事情辦完了,眼看就要晌午了,如今還不到秋收的時候,村裡還是老規矩,一天兩頓飯。
可張春桃如今好不容易單過,又因為原身虧損太過,要好好補補,自然是要多吃飯,吃點好的。
這一段時日,不就是因為天天三頓飯,人氣色都變好了麼?
因此就起身要告辭,隻不過她也懂禮節,這求人辦事的,總不能就憑一張嘴不是?
何況今天遷移戶籍,裡正也沒為難他們,彆的沒有,也舍不得給,倒是早上在等賀岩的時候,在山上尋摸了一點山貨,還在背簍裡呢。
索性就拿出來,一並推給了裡正婆娘,口裡還說著客套話:“嬸子,這都是我一早上在山裡采的,不值什麼錢,就是個新鮮,給家裡孩子嘗嘗鮮。”
裡正婆娘倒是也沒多推辭,爽快的就收下了。
在張春桃要走的時候,把她給拉住了:“先彆急著走,你這戶籍都遷了,想必好日子也要儘了。到時候可以定要給嬸子送個信,嬸子也去喝一杯喜酒,沾沾喜氣。”
一麵就使了個眼色將張春桃往屋裡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