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麵招呼張春桃:“春桃丫頭啊,你在院子裡坐坐,彆生分,就當自己家一樣。嬸子去做飯,一會子就好。”
說著進灶屋忙活去了。
賀娟在孟氏耳邊嘀咕了幾句,張春桃耳尖,聽得分明,在說什麼,為啥不讓她去做?好歹娘是她長輩,哪裡有長輩忙活,晚輩坐著不動等吃飯的道理雲雲。
被孟氏拍了兩下,才住了嘴。
張春桃隻當沒聽到,此刻院子裡已經有些熱了,賀岩讓她進屋去坐坐,她也就順勢進了賀岩的屋子。
屋子裡收拾得乾淨利落,也簡單。
炕上鋪著薄薄的褥子,棉被看上去也薄薄的,上手一捏,裡頭的棉胎已經有好些結塊,捏上去硬硬的,如今蓋著倒還算合適,到了冬天,就靠著這棉被,恐怕是扛不住的。
炕尾放著一個箱子,不知道裡麵放著什麼,靠著窗戶倒是有張書桌,上麵沒看到書籍,隻有在角落,看似隨意的放著幾張紙和一支禿筆,還有一塊有些破損的硯台。
仔細一看,那硯台裡還有殘餘乾涸的墨汁,那毛筆雖然禿了,可看得出來經常使用過,還帶著沒洗乾淨的黑漬。
尤其是在書桌旁,還有一個不大的箱子,拿一個黃銅小鎖頭鎖著,那黃銅鎖頭黃澄澄的,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摩挲過。
牆上掛著弓箭繩索之類打獵的工具,看得出來保養的很好。
炕上還放著幾件乾淨的衣裳,應該是昨日曬乾收進來的衣裳,也沒有疊,順手就丟在了那裡。
整間屋子裡,若不是那幾張紙,還有那筆和硯台,真是看不出來賀岩曾經上過學,還幾乎要去考童生。
張春桃轉了一圈,也不好細看,隻坐在桌邊,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裡。
賀岩等熱水燒好了,正在殺雞燙毛,他手法熟練,很快就將山雞宰殺乾淨,拎著到廚房去了。
然後出來洗了手,進屋來,見張春桃坐在桌邊,忍不住嘴角就翹了翹。
兩人才說了幾句話,就聽到賀娟在外頭喊飯好了。
出去一看,張春桃真是歎為觀止,一桌子飯菜,不說和色香味俱全沾邊吧,簡直就是毫無關係。
簡直是黑暗料理界的完美代言!
估摸著孟氏今日也是沒心思做飯,加上她的手藝也確實一般,又著急趕時間。
這一會子,也就煮了一鍋麵條,想來是學昨日在張春桃那裡吃到的涼麵,麵條直接放在桶裡,用井水泡著拎到了桌上。
因為沒有雞蛋醬,索性就切了幾塊大肥肉,在鍋裡炒了炒,然後將那豆醬再丟進去翻炒了一番,又加上一瓢水這麼一煮,煮得差不多了就盛起來,當作臊子。
那幾塊肥肉此刻就在湯上漂著,看上去白花花的,一點食欲都沒有。
估摸著是怕覺得寒酸,還炒了一個空心菜,一個絲瓜。空心菜和絲瓜估摸著都沒放油,幾乎就是水煮的,就這麼湯湯水水的端了上來。
還有一個土豆條炒雞蛋,土豆條糊了,雞蛋應該沒有先炒熟,而是在土豆條炒熟後,直接倒雞蛋進去,然後翻炒的。
蛋液裹在焦糊的土豆條上,看上去就黏黏糊糊的,不像能入口的,倒像是剛出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