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著油燈燒了一鍋水洗漱了一番,又挑選了幾個土豆和紅薯丟到了灶膛裡燜著,才回了暫時歇著的房間裡。
鋪蓋是剛洗曬過的,有著曬過陽光的特殊的味道,張春桃用手一摸,這鋪蓋有七八成新,裡頭的棉胎還是軟和的,不僅蓋著的被子軟和,就是下頭墊著的褥子,也軟和。
不由得想起了賀岩房間裡他的被褥,又薄又有硬結塊,倒是忍不住又替賀岩不值得起來。
這孟氏也太糊塗了,就算之前她誤會賀岩是賀林的兒子,可也是她生的不是嗎?將來養老送終也得指望賀岩,換做誰不說偏心兒子,好歹也不能這麼忽視吧?
隻看這一個細節,就知道孟氏平日裡有多麼的不在意賀岩,或者說故意的忽略他。
看賀岩身上穿的衣服,估計這是在外頭的臉麵,倒還過得去,這些內裡的細節,沒人看到,也就忽視徹底了。
這麼想著,張春桃躺在炕上,琢磨起了嫁妝來。
她是孤身一人,指望不了彆人,自然都要靠自己。鄉下這地方,尤其是有個孟氏這樣的婆婆,賀娟這樣的小姑子,這嫁妝自然要費些心。
還有那個未曾謀麵的大姑子賀嬌,目前不知道是什麼人,可如果是真疼愛賀岩這個弟弟,賀岩是男人粗心,她回娘家也應該能看到賀岩被忽視吧?怎麼也沒見為賀岩說話?這人品就值得商榷了。
以孟氏的這尿性,恐怕就算是知道了賀岩是賀橋的兒子,頂多也就是高興幾日,再愧疚幾日後也就罷了,對賀岩跟她的婚事想來也不會多上心。
當然,就孟氏這人,就是上心,恐怕也上心不到地方,還是彆指望的好。
賀岩屋裡家具不多,倒是需要打幾個櫃子什麼的,掛衣服存放東西都是必備的。還有這個時候必要的洗臉架,洗臉盆之類的。
像被褥鋪蓋這樣的,她剛置辦了一套新的,到時候隻需要換一套全新被罩也就是了,預防冬天,再彈一床冬天的大棉被也就是了。
那些鍋碗瓢盆什麼的也都帶過來,以備萬一的好。
至於衣服什麼的,她這幾日認識的周圍幾個嫂子,倒是有那手巧會做衣裳的,到時候扯上布,花點錢,請她們幫忙做也就是了。
這麼算來,到時候她的嫁妝還真不少,恐怕那賣了紫芝的二十兩銀子也要動一動了。
不過也不怕,等成了親,她再去後山采山貨和草藥賣錢就是了,等手裡存點銀錢了,再去荊縣縣城看看去,看能不能尋點什麼生意做,或者說賣個方子什麼的。
畢竟農女裡的染料方子可是王永珠發家致富的開始,隻是這需要尋個可靠的人賣才是,不然不僅賣不出銀錢,隻怕還要招來禍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