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在周老秀才家吃住的學子,都是一大早吃了早飯就去上課,帶上午飯,天氣冷的時候就一個月花十來個大錢,請那做飯的婆子做飯的時候給熱一熱,也就能吃了。
至於其他的,比如文房四寶之類的,賀岩將賀林當初留下的那些湊上一湊,也就勉強能用了。
因此賀岩的意思,也就是早上在家吃,中午出點銀錢,就在周老秀才家湊合一頓,晚上回來吃就是了。
張春桃是被學校食堂大鍋菜荼毒得夠夠的了,如今想起學校當初那些黑暗料理都忍不住頭疼,自然不會讓賀岩也去吃大鍋飯。
學習本就費腦子,自家住得也近,又是打著照顧賀岩的旗號來的鎮上,怎麼能讓他吃不好呢?
她早就準備好了,讓楊宗保跟那木匠交代,先打了一個食盒回來,就是預備給賀岩送飯的。
又還抽時間,扯了兩尺厚厚的粗布,畫了樣子,請隔壁的嫂子給做了個書袋,給賀岩裝書。
賀岩聽著張春桃的安排,唇角一彎,那眼睛就跟粘在張春桃身上一般不下來了。
楊宗保這些日子天天跟著一起,著實沒少吃狗糧,看到這裡忍不住胃裡又堵上了,再看這姐姐和姐夫,一個交代一個聽著,壓根忘記了屋裡還有他這個大活人呢。
索性不在這裡礙眼,溜出門去了。
等楊宗保一出去,賀岩就湊到張春桃身邊,將她拉到懷裡,緊緊的摟著,忍不住就交待起來:“明兒個我去上學,你也彆累著,那鹵肉的攤子,遲一天早一天的沒什麼大礙。隻一條,千萬彆累著自己!”
“送飯就讓宗保去就是了,他年輕腿腳快,跑腿正合適。有什麼事,也彆硬抗著,讓宗保就叫人就是了,知道嗎?”
張春桃點點頭,心裡盤算著明兒個上學還要準備些啥才好,就跟那現代社會做父母的要送孩子去幼兒園一般,感覺恨不得什麼都帶上才好。
賀岩還在耳邊嘮叨,從衣食住行,每一樣都不放心,不知道的還以為賀岩這是要出遠門呢。
還是張春桃實在聽不下去了,轉過頭,親口堵住了賀岩的嘴……
等到兩人氣息交纏的分開,張春桃才白了賀岩一眼:“你就是去周老秀才家讀書,一個鎮東一個鎮南,幾步路的事情,而且天天還回來呢,哪裡有這麼些話交代?”
“倒是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啊,去人家老夫子家裡讀書,那老夫子家的什麼閨女啊,還有同窗的姐妹什麼的,可彆招惹啊!不然——”剩下的話雖然沒說,可那扭著賀岩腰上肉的手指頭說明了一切。
彆的張春桃還真不擔心,但是這賀岩如今沒有大胡子了,露出他的真容來,那可是很有殺傷力的好嗎?
彆的不說,就這幾日,跟賀岩出去在鎮上走動,那些大姑娘小媳婦,看著賀岩眼珠子都直了,要不是身邊跟著她,估計都要撲上來了。
饒是這般,一路上,不是這大姑娘丟了帕子,就是那家閨女崴了腳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