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娟聽了,眼睛就一亮,忍不住就開口了:“那,哥你咋說的?我們這邊怎麼安排的?我成親那天,可不能出岔子,不然日後成親了都不吉利——”
賀岩揉揉自己的額角,喝了酒,出來吹了夜風,此刻這屋子裡燒著炕,倒是暖和,就是估摸著孟氏母女白日晚上都不出門,這門窗都關得嚴實,屋子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,薰得賀岩腦殼昏疼。
偏孟氏和賀娟都沒注意賀岩,一個隻顧高興,還有一個在心裡盤算,好半日屋裡都沒人說話。
賀岩也呆不下去,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難受,起身就道:“你們晚上合計合計,有什麼不過分的要求都可以提,我看著跟馬家那邊說一下。”
說這就要出門回屋去。
孟氏急了,這正事還沒說呢,忙道:“岩哥兒,你先彆走,娘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呢。”
賀岩隻得停住了腳步,靠在門邊,外頭的味道略微好點,這才開口:“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?當初我就說過,這小妹的嫁妝,除了當初爹說的留給小妹的,還有這些年娘給小妹置辦的,都給她,也算體麵了。至於壓箱的銀子,娘看著給就是了。我是做兄長的,到時候,讓春桃添妝就是了。”
“還有小妹成親那日的酒席之類的,我跟春桃到底沒經過事,不知道這裡頭的規矩,怕萬一哪裡做得不妥當,倒是讓馬家看了笑話。所以我已經托請了二叔和二嬸子幫忙,一切都聽他們的安排就是了。二叔和二嬸看在我的麵上,好不容易才答應了。”
“明兒個我就要回鎮上去了,要是再有什麼要求,隻管跟二叔和二嬸說就是了。”
竟然是在前頭,將孟氏要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,壓根不給孟氏開口的機會。
孟氏和賀娟沒想到賀岩才回來,就乾了這麼一件大事,都傻眼了。
好半日,賀娟才回神尖叫道:“哥,你怎麼能這樣?你就我這麼一個妹子,我成親,你怎麼能不管?”
賀岩淡淡的道:“誰說我不管?你成親的酒席用錢,難道不得我出?這請人幫忙,給人工錢難道不是我給?你嫁妝體麵,嫁的又是熟悉的人家,還要我怎麼管?”
賀娟急得跺腳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是說,我是說——”到底臉皮還是不夠厚,沒敢直接開口要壓箱錢。
孟氏忙道:“岩哥兒啊,這你妹子成親,你跟你媳婦兒都撒手不管,說出去也不好看不是?知道你要讀書,忙,沒工夫,這不是還有你媳婦兒嗎?讓她回來幫忙不就是了?不然馬家看了,還以為你們這做哥嫂的是如何不待見這唯一的妹子呢,你說是不是這個理?”
賀岩擺擺手,“娘,我們夫子說了,因為今年縣試的時間推遲到了三月底,我若是功課跟得上,倒是可以跟著去試一下。這到三月底,不過月餘的時間了,我要苦讀,春桃要照顧我,哪裡能走得開?想來馬家也是能體諒的!”
“再者我托請二叔和二嬸都是辦事老道的人,我跟春桃的親事他們辦得就很妥帖,小妹成親那更是不在話下了。”
“更何況我又不是不管小妹了,到了成親前自然會回來,將小妹送上花轎的,娘,你就放心吧!我都安排妥當了!”
孟氏看賀岩這態度,頓時覺得有些傷心,這是生分了啊!
親妹子的婚事,居然讓外人操辦,這讓馬家知道了,自家這小閨女的麵子往哪裡擱去?
卻渾然忘記了,去年才辦的兒子的婚事,也是她口裡所謂的外人給操辦的,那個時候,她怎麼就沒覺得自己兒子沒麵子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