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看熱鬨的病人就七嘴八舌的小聲議論起來:“可憐見的,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,怎麼就打破了頭呢?那血,都流了一地了!”
“你沒聽那小姑娘的奶奶罵?那小姑娘,是被後娘把頭砸破了——”
“嘖嘖,難怪呢!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一條命呢!”
“唉,這沒娘的孩子就像根草啊——”
……
楊宗保立刻就明白了,估計是誰家小姑娘,被後娘打破了頭被送到馬大夫這裡來了。
看這架勢,估計也不是一會半會的事情,他也沒必要這個時候非要湊熱鬨拿中藥了,想來馬遠誌也抽不出空來,再看看外頭的天色,估摸著家裡午飯快做好了,也就沒了心思看熱鬨,擠出人群出了藥館。
回了家,張春桃午飯做好了,楊宗保先去給賀岩和周老夫子送了午飯,才忙忙的跑回家。
姐弟倆一邊吃飯,楊宗保一邊說著去馬家的事情,先鼓著腮幫子,將賀娟那表現說了一番,對於少收了一文錢,楊宗保還有些不好意思:“我本來是想找她要這一個大錢的,可馬家大娘人好,送了枸杞給咱們賠罪,又給我糖吃,我要真還要那一文錢,你那小姑子也就罷了,就怕傷了馬家的顏麵,所以就算了!姐,你放心,這一文錢從我的月錢裡扣!”一臉,姐,我不會讓你吃虧的表情。
張春桃看著就樂了:“你做得對!咱們做生意歸做生意,可該講的人情還是要講的!我們宗保如今可厲害了,以後這些事情姐都不用操心了!有宗保幫忙,姐可省心多了!”
楊宗保聽了張春桃這話,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牙花子。
不過想起賀娟,還是沒忍住氣鼓鼓的道:“姐,馬家人都不錯,可你這個小姑子真不是好人,你以後彆搭理她!”
張春桃笑眯眯的給楊宗保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碗裡,才點頭:“你放心,姐不理她!”
楊宗保這才放了心,又解釋了說為什麼沒帶鹵料回來的原因,將在藥館裡看到的一幕說與了張春桃聽,最後還道:“這後娘比惡婆婆還可怕!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能不能活一條命呢!”
張春桃聽了也歎息了一聲,這個年代人命如草芥,誰知道呢?
這小姑娘說來,那個親爹還算可以了,還記得把人送到藥館來搶救,多少重男輕女,或者有了後頭媳婦忘了前頭留下的孩子的,隻怕就丟開手不管不顧,任由孩子自生自滅了。
不過這些都是彆人的家事,她們也隻能感歎一二,並不能幫上什麼忙。
倒是楊宗保雖然說了不替賀娟傳話,到底猶豫了又猶豫,將賀娟說的話,還是告訴了張春桃。
張春桃一邊清洗著海帶,一邊不太在意的問楊宗保:“那你看賀娟是被欺負了的模樣嗎?”
楊宗保想了想,搖搖頭:“我看馬家大娘雖然罵她,可也沒動手。再說了,我看她中氣十足,不像是受欺負了。要是馬家真欺負她,受了委屈,還能讓她跑出來讓我帶話?”
楊宗保雖然年紀不大,可心思縝密,並沒有像彆的這樣年紀的半大孩子,一聽這話,就憐惜弱小上了頭,真以為賀娟是受了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