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春桃冷哼一聲,隻說了一句:“這話我隻說一遍!管好你家大丫頭,要是我聽到外頭有什麼不好的傳言,彆怪我不客氣!”
王大柱聽了這話,忍不住想起那日,眼前這女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,就挑撥得自己親娘懷疑親爹在外頭有人,當著眾人的麵就鬨起來的情景來。
頓時打了個哆嗦,忙沒口子的保證:“你放心,我,我絕對不會讓我家大丫頭在外頭亂說的!”
張春桃也難得跟王大柱繼續掰扯,隻覺得晦氣,給楊宗保使了個眼色,就要走。
然後就聽到屋裡有什麼被撞翻在地了,接著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屋裡衝了出來,頭上還包著白布,一張小臉蠟黃,不是王永珍是誰?
她衝出來,先是尋到了王大柱,一把抓住了王大柱的衣裳,才好像有了依靠,然後一抬眼,對上了張春桃的麵孔,先是一驚,然後眼睛裡迸發出極致的喜悅和光芒來,鬆開了捏著的親爹的衣角,朝著張春桃撲過去,嘴裡還叫道:“娘——”
這下不止張春桃臉黑,就是楊宗保臉也黑了。
也幸虧楊宗保在張春桃麵前,見王永珍撲過來,慌忙中忙將自己懷裡的抱著的肉醬壇子往前一擋,擋住了王永珍的來勢,板著臉道:“你胡說八道啥?你要是再亂喊,彆怪我不客氣!”
王大柱在後頭回過神來,也忙一把將王永珍給拖回來,捂住她的嘴,低聲嗬斥道:“大丫頭,你胡說啥?燒糊塗了吧?”
裡頭王掌櫃和林婆子也趕來出來,看到張春桃,倒是一愣。
林婆子冷哼了一聲,翻了個白眼。
倒是王掌櫃,神色複雜的看了張春桃一眼,上前十分客氣的賠不是:“實在是對不住了!我家這大孫女撞破頭,燒了幾天才醒過來,就滿口胡話,得罪之處,還請海涵!今兒個這不方便,還要請大夫給我這孫女看看,等好了,老朽定當備禮,親自上門道歉!”
王掌櫃姿態放這麼低,就是張春桃也不好說什麼,隻冷淡的點了點頭,然後帶著楊宗保去了後院。
馬大夫和馬遠誌也是聰明人,做大夫的,早就練就了一副什麼都裝看不到聽不到的本事,見張春桃和楊宗保的身影消失了,這才道:“好了,進屋讓我看看——”
那邊王大柱這才回過神來,將還兀自掙紮的王永珍給夾在胳膊下,拖進了屋裡。
馬大夫把了把脈,又給王永珍紮了幾針,本來還掙紮的王永珍,就沉沉睡過去了。
等王永珍昏睡了過去,馬大夫才在王家人緊張期待的眼神下開口:“小姑娘的命是救回來了,隻要悉心養上一段時日,也就無礙了。一會子我開幾幅藥,你們抓回去喝完就差不多了,今兒個就可以回家去了!”
王家人先是鬆了一口氣,不過很快又問:“那,那她說胡話——”
馬大夫搖搖頭:“老朽對跌打損傷還有幾分新得,這說胡話這個,實在看不出來!若真不放心,就帶她到縣城平安堂去瞧瞧,那家醫館秦大夫醫術精湛,說不得能看出個子醜寅卯來!”
王家人也沒法子,這馬大夫已經是鎮上最厲害的大夫了,他都看不出來,更不用說彆人了。
除非聽馬大夫說的,去縣城去再找大夫去。
可鄉下人家裡的丫頭片子哪裡有這麼金貴?能保住一條命就不錯了!更不用說這幾日在鎮上花錢如流水,林婆子早就心疼得不行了,哪裡還會送人去縣城去?就算是鎮裡的那些富貴人家,生病了都沒這個待遇,何況隻是一個賠錢丫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