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大夫沒有動手,甚至都沒多看賀娟一眼:“遠誌,從今天起,你媳婦就歸你管,什麼時候你調教得你媳婦兒會說人話,會辦人事,會看人眼色了,就放出來!”
“這個機會,我隻給你們一次!若是你也調教不好你媳婦,那就聽你娘的,我們做爹娘的豁出去了,就算對不住賀家兄弟了,死後再下去給他賠不是,也要先將你媳婦給休回賀家去!”
“我馬家雖然不是大戶人家,可也是講禮儀規矩的人家,斷斷容不得這種品行的兒媳婦禍害我馬家和我馬家的後代!你聽清楚了沒?”
馬遠誌一臉慚色,欲言又止,看那情況,似乎要替賀娟求情,被馬大夫斷然給截住了話頭:“若是你要替她求情,或者舍不得她,也行!咱們家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,你二哥不就是前車之鑒麼?”
“那就將你們夫妻分出去,以後你們是好是歹,是死是活,就是你們的本事了!”
馬遠誌渾身一哆嗦,忙道:“爹,我知道了!我會好好教她的!”
馬大夫這才點點頭,攙扶起馬母往上屋去了。
進了屋,馬母才嗚咽哭出聲來:“我們馬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!娶了這麼個喪門星進門!這哪裡是兒媳婦啊,這是禍害啊!我們這大半輩子的老臉,今天都丟乾淨了!我以後哪裡還有臉出門見人啊——”
說著說著,真是悲從心中來。
她這些日子,花在賀娟身上的心血真的是不少,眼看著這幾日賀娟家務慢慢能做得有些模樣了,正覺得有了點希望,再辛苦個一年半載的,徹底將人調教好了,後半輩子就等著享福了。
哪曾想,這希望沒到,炸雷到了。
打死她也沒想到賀娟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,聽聽那滿腹的怨氣,還都怪上她了不成?
她真是,造了什麼孽啊,這輩子有個這樣的兒媳婦!
那邊馬大夫心裡也不平靜,深吸了好幾口氣,才勉強穩住了心神,又勸慰了老妻幾句。
見馬母心情慢慢平複了下來,才道:“你也是,拿誰做筏子不好,你挑親家嫂子?這天下的姑嫂就少有和睦的,有你跟遠誌天天誇親家嫂子,說兒媳婦不好,兒媳婦就算不想歪,也心裡紮了一根刺啊!”
馬母忍不住辯解道:“那,那我不是想著那春桃是她娘家嫂子,對比更明顯麽?她娘家嫂子,她也不好說啥不是?哪裡會想到她會想歪呢?明明以前遠誌說兒媳婦最是個沒心沒肺的,如今看來,這哪裡是沒心沒肺?這明明就是心太細太窄了!”
馬大夫歎口氣:“做閨女沒嫁人的時候,爹娘護著,自然沒心沒肺!這嫁人了,不一樣,肯定得多想些!隻不過咱們這兒媳婦——”到底是不好說兒媳婦不好,搖搖頭,將剩下的話給吞了下去。
想了想叮囑馬母兩句:“以後這調教兒媳婦的事情,你就彆插手了!還有,明兒個準備點禮,給親家嫂子陪個不是去。今兒這事,她著實冤枉,本來是請她來咱們家吃飯,結果倒是遭了這無妄之災!”
“咱們先去陪個不是,等岩哥兒回來,再好生跟他解釋解釋!不然看在彆人眼裡,還說咱們不厚道,這岩哥兒前腳剛走,後腳咱們就欺負他媳婦兒了!”
馬母有幾分不情願,今天固然是張春桃受了委屈,可張春桃也沒給他們家留麵子啊!
現在還要她一個做長輩的,上門去陪不是,怎麼能痛快?
尤其是想著,還是替賀娟這糟心的兒媳婦去,越發難受!忍不住就嘀咕了句:“這能怪我們?他們賀家先不地道,把閨女養廢了害我們家,我們還沒找他們賀家的麻煩呢,如今她受的這些,也不怪我們呀,要怪,就怪她那小姑子去!”
“再說了,那她也沒吃虧啊,當著咱們一家子的麵,把她小姑子牙齒都打掉了,這威風耍得還不夠?還要咱們去賠禮道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