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永珍低垂著眼瞼,遮住了眼底陰狠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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隻說張春桃這邊,一早上,馬車夫就駕著馬車來接上兩人,往楊家村而去了。
等到馬母磨磨蹭蹭的準備好了賠禮,來到他們鎮上住的院子的時候,早就人去屋空了。
敲了半天門也沒反應,還是隔壁鄰居聽到了出來說張春桃和楊宗保已經回老家去了,將張春桃那日的話轉述了一遍。
馬母聽了,真是老臉一紅,期期艾艾的道了謝,帶著賠禮又回去了。
馬大夫見馬母又拎著東西回來,先是一愣,以為是張春桃不接受呢,結果一聽說是已經帶著弟弟回娘家了,忍不住就長歎了一口氣,示意馬母回後院了。
馬遠誌昨天跟賀娟一夜深談後,賀娟今早倒是老實,也不用馬母喚,早早就起來給一家人做了早飯,雖然味道還是不咋滴,好歹能入口,吃了不拉肚子。
此刻正在後頭洗一家人的衣裳,還有前頭王家人住過的屋子裡,那些被褥什麼的,都用過,也要拆洗才行。
賀娟老老實實的乾活,馬遠誌也才略微放心的到前頭來幫忙,聽了這話,也是一張臉漲得通紅,宛如隔空被張春桃扇了一記耳光。
也幸好此刻藥館還沒人來,馬大夫示意馬遠誌跟著進去,正色問道:“遠誌,你老實告訴我,你媳婦娘家那邊,是不是瞞了我跟你娘好些事情?”
馬遠誌莫名其妙:“我媳婦娘家那邊,我能瞞著您跟娘什麼啊?”
馬大夫臉色一沉:“那好,我問你,你之前總說你大舅哥跟你媳婦兄妹感情不錯,又說你媳婦性子天真直爽,有啥說啥,沒壞心思,如今你自己說,這哪一條對得上?”
馬遠誌喊冤不已:“可是在成親前,的確如此啊!大哥雖然話少些,可確實疼這個妹子,若不是真疼娟兒妹妹,怎麼能陪送如此豐厚的嫁妝?而且成親那日,也是大哥和嫂子給做主辦得熱熱鬨鬨的——”
說到嫁妝,馬大夫也正好想起來這事,“說起來我也正要問你,你媳婦這嫁妝,你就沒發現有什麼不妥?”
馬遠誌沒太明白,什麼叫不妥?哪裡不妥?
馬大夫似乎明白了點什麼,“昨兒個你媳婦說,為了配的上你,她求你嶽母,給她陪送了一份厚厚的陪嫁。這陪嫁在十裡八鄉看起來,確實是十分豐厚了!可你還記不記得,當初你嶽父臨終前,將家業當著大家的麵給分了,一份給你媳婦做嫁妝,剩下的都是你大舅哥的。”
“我們家當初下聘禮,就是根據當初你嶽父留給你媳婦的那一份,又酌情增加了兩成,就是怕聘禮太厚重,到時候嫁妝相比太過簡薄了,你媳婦臉上不好看。”
“可嫁妝進門的時候,你娘跟我就發現不對,比起當日你嶽父留下的那一份,增加了好幾倍。尤其是其中那一件狐狸皮子,一看就知道是上等,就是在咱們鎮上,也要十來兩銀子,更彆說拿到省城或者京城去了。換做誰家,這都是要留著傳家的東西,賀家又不是沒有兒子,怎麼會將這樣的好東西拿出來給閨女做陪嫁?”
“你就沒想過這裡頭的蹊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