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張春桃真正麵對王掌櫃的時候,卻總是感覺不太舒服,或者說,第六感一直保持著警惕。
她總覺得王掌櫃這個人笑眯眯和氣的麵孔下,不知道真正的心思是什麼。
因此隻露出商業性的假笑來:“王掌櫃客氣了!我這點子山貨早就跟人說好了,今兒個一早就是給人送過去呢!可不敢勞動王掌櫃。再說了,王掌櫃若真誠心要給我賠不是,早乾嘛去了?今天碰到了才說這話?”
王掌櫃被噎得難受,不過好在他這做掌櫃的,見得人多了,被人這麼但麵懟真不算什麼,還能保持住歉意的笑容:“大侄女說的是,本該前些日子上門賠罪的,實不相瞞,這不是家裡亂糟糟的麼?唉,也是家門不幸,娶了個那樣狠心的兒媳婦進門,鬨得家宅不寧的!”
“這不是大侄女婿去縣城還沒回來嗎?我們也不好單獨上門,免得又被有心人看到說閒話,豈不是連累了大侄女了?等老朽安頓好家裡的事情,回來一打聽,才知道大侄女也回鄉下老家去了,更不好好上門了。畢竟咱們兩家之前的關係,唉——”
“大侄女,可是我家那小孫女胡說,給你招惹是非了?讓你受委屈了?你放心!這事都是我家不對,等你男人回來了,我就親自上門去陪不是!讓你男人千萬彆誤會了!我那不成器的兒子,雖然跟你以前議過親,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如今都各自成家了,可不能因為這些閒言碎語而起了罅隙才是——”
王掌櫃倒是一貫的好說話,隻是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不對呢?一股子挑撥離間的茶味?
張春桃看了看王掌櫃,雖然不知道王掌櫃葫蘆裡賣得什麼藥,不過心裡倒是提防了幾分。
也不想聽王掌櫃這麼一個頭發胡子都半百的人在這裡茶言茶語,你說要是一個漂亮小姑娘,這麼茶裡茶氣的,還能當個戲看,這半百糟老頭子綠茶,可沒什麼看頭。
打斷了王掌櫃的話:“我們還有事,先走一步——”
說完果斷的閃人了,走出老遠,還能感受得到王掌櫃看著她背影的眼神,心裡越發的存了疑。
忍不住就叮囑了楊宗保兩句:“以後看到這王掌櫃和王家人都躲著些——”
楊宗保雖然不知道張春桃為啥這麼說,不過想起王家人那德行,連忙點點頭。
那家山貨鋪子本就都在這一條街上,很快就到了。
這條街上的山貨鋪子,大多是外地客商開的,掌櫃的也多不是本地人,像王掌櫃家的大老板,據說是荊縣人,靠收山貨起家的。
王掌櫃原是他家在本地招收的小夥計,因著能乾聰明,又忠心,才被提為掌櫃的。他是本地人,人緣不錯,附近跟王掌櫃認識的,有好貨的時候,怕彆處壓價,都會賣與王掌櫃。
一來二去的,大家都知道王掌櫃鋪子的價錢還算公道,又都是鄉裡鄉親的,賣給誰不是賣?還不如賣給他,混個臉熟,以後說不得還有好處呢。
慢慢的那名聲也就出去了,他家的好貨總是比彆家鋪子能多收些。
彆家山貨鋪子也羨慕啊,想挖角沒挖動,自己培養那些小夥計,百個裡頭也難有一個出頭的。
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彆的法子,這本地的小山貨販子也多,從他們手裡也能拿到不少好貨,雖然價格略高些,也隻能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