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春桃被這話逗得,忍不住想笑,當然她也沒忍著,直接就笑出了聲。
笑得那兩個丫頭,臉一陣紅一陣白的,還是旁邊那個略微老成些的丫頭,漲紅了臉問道:“你,你笑什麼?有什麼好笑的?小翠她說的是事實!若她真懷了姑爺的孩子,就是你們的長輩!以後這大姑奶奶和姑爺的家產,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!”
那個叫小翠的丫頭,聽了這話,不由自主的就挺了挺了壓根啥都看不出來的肚子。
張春桃嗤笑一聲,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翠,然後才意味深長的開口:“哦,原來是我們大伯房裡的丫頭啊,難怪這眼睛都長在了頭頂呢。我是聽說過,說這大戶人家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,什麼長輩身邊的,不說是個丫頭,就是貓兒狗兒都比那些晚輩主子尊貴些,以前還當是笑話呢。”
“我還想著是哪些沒見過大戶人家規矩的糊塗人,隻聽了那麼三兩句,就編排出這些笑話來,可這不是扯蛋麼?長輩身邊的丫頭不也就是個丫頭,難不成伺候了一下長輩,就成了主子不成?那長輩身邊的貓兒狗兒,難道就不是畜生?而是鑲金鍍銀了?”
“今兒個見了才知道,原來這無風不起浪,這大戶人家的規矩果然奇葩吧?不過你這一套,在你們家行得通,在我們這鄉下泥腿子麵前,那可沒用!”
“你既然是我大伯房裡的丫頭,那就等於是我們的丫頭。就算你被納成妾,在我們麵前,你也就是個我們坐著你站著,我們吃著你看著的丫頭!知道什麼叫妾嗎?妾通買賣,任人買賣的東西!給你臉呢,人家叫你一聲姨娘,不給你臉,你也就隻能受著!”
“更何況,若你真有你說的那麼重要,都是預備姨娘了,咋還被人吩咐著來招待我們這鄉下來的泥腿子?”
俗話說殺人誅心!張春桃這幾句話,真是句句都誅心了!
尤其是關於那句妾通買賣,和最後這一句問話。
問得那個叫小翠的丫頭,臉色頓時一陣發青,愣在了那裡。
旁邊的那個丫頭見勢不妙,又看小翠麵色不好,頓時嚇得眼淚都出來了,隻哭著道:“小翠,小翠,你沒事吧?”
一麵又喊:“快來人啊——”
話音一落,那拐角處,就轉出來兩個人來,一個是方才帶他們上來的李二叔,一個是穿著一身暗紫團花緞做的直掇,長得跟賀岩有五六分相似的中年男子。
那男子看上去大約不到四十的模樣,溫文爾雅,頜下一把長須,一雙眼睛跟賀岩幾乎是一模一樣,微微的眯起,看似溫和,可是那層溫和隻浮與表層,不是賀林是誰?
李二叔皺著眉頭板著臉,先出聲嗬斥道:“成何體統?居然敢衝撞貴客?是誰教給你們的規矩?還愣在這裡做什麼?還不滾下去領板子去——”
一麵又道歉:“對不住了,賀少爺,家裡的奴才沒規矩,倒是怠慢了!還請賀少爺和少奶奶大人大量,彆跟這些奴才一般見識。”
聽這話音,這是要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了?
一旁的賀林也是一臉的怒色和歉意的瞪了那兩個丫頭一眼,也嗬斥了一句:“還不滾下去?”
那兩個丫頭如蒙大赦,哭哭啼啼的就捂著臉要跑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