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春桃眨巴眨巴眼睛,好像才真的弄清楚,眼前之人是賀林的妻子,忙先行了福了個禮,似乎又覺得不對,彎腰拱手作揖,好像也不對,一時手足無措起來。
李氏看著張春桃這樣子,又忍不住嘴角翹了翹,示意一旁的紅葉將人扶到椅子上坐好,這才道:“自家人不用多禮!”
張春桃帶著幾分不安模樣的坐下,忍不住還小聲嘀咕了一句:“真是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了——”
聲音雖然小,可扶著她的紅葉,和離得近的李氏都聽到了這句嘀咕。
紅葉就不說了,低著頭看不出她的神色,可李氏居然眼睛彎了彎,主動將擺在自己手邊的點心盤子推了推,示意給張春桃端過去:“嘗嘗這個。”
張春桃起身謝過了李氏,拿了一塊,這個是荷花酥,外層粉紅色的酥皮,裡層是白色,中間卻是淺淺的綠色為芯,一層層真的如同荷花的花瓣,看著精巧可愛,個頭也不大,一口就能吃掉。
這個點心,張春桃在現代的時候也曾吃過,隻覺得太過甜膩了些。
可這個一入口,外層酥脆香甜,中間還帶著一點茶香和一點點的茶葉的苦澀,恰到好處的中和了那甜味,比起現代吃過那一家,真的是好吃百倍。
這就是古代大家私廚的手藝嗎?張春桃忍不住眯著眼睛,豎起了大拇指:“還是你們城裡人大戶人家厲害,這點心做得跟真花一樣,又好吃又好看。”說著忍不住又拿了一塊。
李氏看張春桃吃得香甜,本來沒什麼胃口的她,也忍不住跟著拿起一塊來吃,不過她吃相就斯文多了,這個荷花酥酥脆,一口咬下去那些酥皮紛紛往下掉,得用手帕接著才好。
旁邊伺候的丫頭婆子,看到這一幕,真是又驚又喜,這一段時日,因為家裡四爺脾胃不和,李氏跟著操碎了心,天天想著法的想讓四爺多吃點,偏偏沒什麼大的作用。
這四爺胃口沒好起來,李氏的胃口也跟著敗壞了下去,難得看到李氏主動吃東西,真是喜出望外,再看張春桃,那眼神跟看活菩薩一般,恨不得將她供起來。
李氏倒底是養尊處優慣了的,陪著吃了一塊荷花酥,又喝了兩口茶,就已經飽了。
這才又重提舊話,大意就是不知賀岩和張春桃成親,是他們做長輩的疏忽了,又問張春桃,他們成親怎麼不讓人送信過來,不然就算他們人不能回去,起碼也能提前準備一些賀禮不是?
畢竟他們說來也是至親,賀岩父親去世,賀林就是他世上唯一的男性嫡親長輩了,不說在場主持大局,怎麼也不該什麼都沒有表示。
倒是顯得他們這做長輩的不慈和了。
張春桃聽了李氏這話,再看她的表情,雖然才見到李氏,可張春桃也看出來了,李氏是端莊的大家主母,本性清高,倒不是那說假話的。
聽她這語氣,是不知道賀林壓根沒告訴賀家人,他去哪裡上任了?
因此臉上就流露出一點猶豫之色來。
李氏是什麼人,當家主母這麼些年,下頭那些人的心思她不說能全看明白,還是能看出五六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