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母聽了李今歌這話,也皺了皺眉頭,先前聽了連翹這話,隻當她逗趣,也沒往心裡去,此刻聽了兒子大發雷霆,先是擔心兒子的身體:“我的兒,你彆生氣!好生說話,可彆為了這幾個賤婢氣壞了身子!你是何等尊貴的人,跟她們計較什麼?豈不是失了身份?真要是看不慣,直接吩咐人拉出去配人不就是了?”
一麵又忙讓人上白水來,讓李今歌喝水消消氣。
連翹聽了這話,臉色一白,抖如篩糠,隻趴在地上磕頭不已:“太太,四爺,我錯了!我真的知道錯了!求太太和四爺饒過我這一回,我再也不敢了!”
李今歌冷哼一聲:“聽聽,這賤婢跟主子麵前,還一口一個你我呢!簡直毫無尊卑!”
連翹忙改口:“奴婢知道錯了!都是奴婢不好!隻求太太和四爺看在奴婢往日裡儘心儘力伺候太太的份上,饒過奴婢這一回。奴婢以後一定做牛做馬來伺候太太——”一邊說一邊哭,那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。
身為李母身邊的一等大丫頭,自然容貌不差,哭起來也是楚楚可憐的樣子,看著就讓人心疼。
可惜她麵前的是李今歌這種壓根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,壓根沒覺得心疼,隻覺得心煩。
“當著主子的麵,哭哭啼啼成何體統?還不將人拖下去?簡直是晦氣!”李今歌不耐煩的摔了手裡的杯子。
李母最疼的唯有這個兒子,見他氣成了這樣,疊聲的喊人:“都是死人啊?沒聽到你們四爺的話?還不把人都拉下去?還要在這裡礙眼?”
還是胡嬤嬤見機快,幾步走到門口,喊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娘進來,輕車熟路的抓住連翹的胳膊,順手將腰間的帕子塞進連翹的嘴裡,動作十分利索的將人給拖了出去。
立刻就有粗使的小丫頭拿了乾淨的帕子來擦地。
李母見人都拖出去了,擺手示意伺候的丫頭和婆子們都出去,屋裡隻剩下她和李今歌母子兩人,這才嗔怪道:“你這孩子,這脾氣真是發作起來就不管不顧了!在親娘老子的屋裡也這般放肆!小心你爹知道捶你——”
李今歌往椅背上一靠,懶洋洋的道:“兒子在親娘麵前,自然有什麼就說什麼,不然豈不是生分了?我老子若是知道我一片赤誠孝心,再不會為這個捶我的!”
說完又正色道:“更何況娘屋裡這幾個丫頭確實沒規矩,如今還隻是在家裡這般眉高眼低看人下菜碟,倒是小事。若是娘外出,跟其他官眷打交道,她們也失了分寸,那才是真正的禍端!”
“咱們家這麼些年來,對下頭人太過寬和,倒是讓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了。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,娘好生清理一下家裡下人,那些有外心的,牆頭草,或者輕狂不懂事的,早早的打發為要!”
李母看著李今歌這模樣,真是又驕傲又是難過,驕傲是自己這個孩子,聰慧無雙,最是機敏不過。偏生老天爺看不得他,讓他身子這般羸弱,偌大的好男兒,隻能困在後院。
若是自己這幺兒身體康健,前頭哪裡容得了賀林那個女婿手伸得那麼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