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已經都說了,王掌櫃為了脫身,索性將七爺他們這一群人的來曆,還有來乾了些什麼,自己偷聽到的那些,都一並的全給交代了。
王掌櫃這幾日在廚房燒茶還真沒白燒,零零碎碎聽那些漢子,東一句西一句的,都記在心裡,到了晚上,躺在炕上睡不著就細細的反複的琢磨,倒是真被他拚湊出了一點東西。
聽他的分析,那就是七爺後頭的主子,大約是身體不太好的,去年估摸著差點駕鶴西遊去了,走之前還惦記著張春桃這邊呢,偏生收到了王掌櫃這邊送過去的消息,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,倒是又緩過來了。
略微好了一點,就派了七爺這一乾人馬過來一探究竟。
而他也就被直接從石橋鎮給帶到了青州,這幾日就聽到他們嘀咕,說主子不相信彆人,讓他們從頭查起,當年經手的那個婆子已經死了好幾年了,要想查到當年的真相,隻怕難了。
可他們都是深受主子恩德的,就算是難如登天,也要咬牙試上一試。
這些天,他們借著另一波人的手,徹底的清查了一番,如今就剩下那婆子留下的兒子一家了。
聽到這裡,張春桃已經將所有的線索和蹊蹺都串聯到了一起,看向了那七爺。
七爺從見到張春桃那一刻起,就已經隱約有了這事情包不住了的感覺。
聽了王掌櫃的這一番話,急了眼,他們辦事不力!都怪他們,自視甚高,瞧不起王掌櫃,以為他會任由自己拿捏,也就渾然沒將他放在心上,倒是讓這個王八蛋聽到了不少不該聽到的。
最可怕的是,一個鄉下的山野漢子,居然就憑借
他們死不足惜,可主子的事情不能辦砸,更不能讓人壞了主子的名聲才是。
當下就要喊出聲來,喝止住王掌櫃的話頭,一直盯著七爺的楊宗保哪裡能讓七爺喊出聲,單擊順手腳勾起一塊那方婆子的遺物之一,一件破破爛爛的衣裳,就塞進了七爺的嘴裡。
這衣裳也不知道是朱老大媳婦從哪個角落裡翻出來的,埋汰的很,上頭不僅有積年的灰土,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黴爛的味道。
楊宗保心中有火氣,隨便捏把了捏把,整團就硬塞了進去,噎得七爺眼淚都出來了,嘴裡那股子味道,直衝天靈蓋,差點沒當場去世。
想伸手將這破布給拿出來,卻被楊宗保給踩住了腳,居高臨下冷冷的看著他。
從這個角度看,七爺心裡一個激靈,本來劇烈的掙紮也停止了,直愣愣的看著楊宗保的麵孔發呆。
張春桃本來一直就在看著七爺的神色,見了這樣子,心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,隻怕是七爺看到楊宗保想到了顧家的某位主子吧?
農女書中,楊宗保認祖歸宗的時候,已經是人近中年,他少年起遭遇大難,被磋磨了半輩子,饒是這般,第一次顧家老夫人見到他,就覺得麵熟,心生親切。
這其中固然有母子血緣的聯係,更多的大約是楊宗保跟顧家人相似吧。
就這七爺的表現來看,他是顧家那個沒人性大伯的手下無疑了,不然不至於能認出楊宗保來。
這可真是太好了,她還想著順藤摸瓜呢,結果這瓜自己就跳手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