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是賭了一把,主子既然要對二房下手,自然就不會留著張春桃這個目擊證人,也就不會暴露他。
果然,主子如他所料,將剛出生的小少爺交給了另外一個兄弟帶走了,而張春桃這邊,讓灌下了昏睡的藥物,安排了一番,連夜就坐著船,一路趕到了青州。
到青州的時候也是半夜,岸邊已經安排好了人來接,他將幼年的張春桃和主子寫的一封信交給了來接的人,然後又連夜趕回主子身邊。
再後來,他在主子身邊辦事,一直留心這事,知道青州那邊偶爾會傳遞消息過來,大約是讓下頭人,將張春桃帶到了鄉下,假裝沒發現,讓她被一對山裡的夫妻給拐回家去了。
支持,七爺才算真正的放心了,兩三歲的金尊玉貴養著的小姑娘,被送到大山裡,那日子難熬,加上又不記事,再大些,隻怕就忘乾淨了,隻會當自己是個村姑,一輩子也就在大山裡蹉跎了。
他看著主子似乎也鬆了一口氣,就知道這個安排,主子也是極為滿意的。
這件事情,雖然偶爾還有關注,可實際七爺並沒怎麼放在心上,雖然是顧家的血脈,可不過是個姑娘家,又不是少爺,自然無足輕重。
再後來主子身體日益衰弱,安排後事的時候,想起來千裡之外的大山裡還有這麼一個人,才吩咐讓給就在山裡尋一個略微殷實一點的人家,也就是了。
哪曾想,這樣順順利利了十幾年都沒出岔子,在尋摸親事上就開始出錯,然後一步錯,步步錯。
到現在他都不明白,張春桃是如何知道的?莫非她一直都記得不成?可是當初她被收養,生了一場大病,那看病的大夫,可是他們派去的人,自然知道那是真病,燒得人事不知,醒了的確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啊?
七爺自然知道,這張春桃既然知道了,那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!對他們下這樣的狠手,那是完全撕破了臉皮,就為了出氣的。
彆說他們了,就是京城裡的主子,等這位含恨歸來的女魔頭殺到京城去,恐怕也討不著好。
如今顧家的形式,大家都清楚的很,即使老爺子再偏疼主子,可主子那身體,也不知道能活多久,從前兩年主子身體漸漸衰敗開始,顧家的重心,還有那些權柄,都已經慢慢在往二房傾斜了。
若是張春桃回去了顧家,顧家二房那邊如今二爺得了顧家的大部分權利,下頭兩位少爺也是天資聰穎,非池中之物。
再加上老太太,還有二太太,對這位丟失的小姐可是歉疚的很,知道她回去,恐怕要天上的星星都會摘給她。
若是知道這導致他們骨肉份分離的是自己大爺,那顧家的天,恐怕就要變了。
而他們這些大爺的手下,當年的經手人,隻怕有一個算一個,要和大爺一起,承受二房的怒火和報複!
所以他說與不說,交不交代出自家主子,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。
遲早是一死,心裡憋著的那口氣一泄,他再聽兄弟們的慘呼抽氣呻吟的聲音,就承受不住了。
都是要死的,何必讓兄弟們在死前還受這些零碎折磨欺辱?倒不如索性都說了,還能讓兄弟們死之前能好受兩天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