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在前頭帶路,穿過幾個院子,才見到了杜爺。
杜爺是一個外表看上去,就是碼頭常見的那種漕工打扮的大漢,天氣熱,屋裡擺著冰盆,一進去就一股涼意撲麵而來。
隨著涼意撲麵而來的,是一股子鍋子味。
那杜爺打著赤膊,正揮汗如雨的吃著鍋子,見人將賀岩和楊宗保進來,就十分豪爽的開口邀請:“吃鍋子不?勞資最愛這一口,大熱天的,吃這個,痛快!”
賀岩一笑,爽快的一撩衣袍就坐了下來,楊宗保猶豫了一會,挨著賀岩坐下。
很快就有人送上筷碟上來。
賀岩掃視了一下,大圓桌上擺著各色切好的肉,偶爾還有一兩樣青菜和蘑菇,鍋子也是清湯的鍋,煮開的白水裡,隻放了幾片薑和幾根蔥白。
那杜爺夾起一筷子肉,在滾開的鍋裡將肉燙熟了,再在自己碗裡沾上蘸料,然後放入嘴裡。
桌邊擺了幾個蘸碟,裡頭卻也不過是些尋常的醬油,醋,香油之類的調料。
一樣取用了一點,賀岩掃視了一圈,主動開口問:“可有辣椒粉?麻醬?”
旁邊伺候的人愣了一下,看了看杜爺。
杜爺倒是來了興趣,擺擺手,示意讓人去端上來。
然後看著賀岩在自己的蘸料裡,放了辣椒粉,還有麻醬,又放了蔥花和蒜泥,拿醬油和醋還有香油一起調和了,嘗了下味道,雖然還不如家裡吃鍋子,張春桃調出來的味碟,可也不錯了。
再燙上幾片牛肉和羊肉,撈出來在味碟中一滾,放入口中,滿口生香,麻醬中和了辣椒的辣,辣椒衝淡了麻醬的膩,正是恰到好處。
楊宗保也是習慣了的,他更愛辣一些,放了多多的辣椒粉,還撒了一點白芝麻,看上去也是十分誘人。
本來吃得挺香的杜爺,看了這兩個人的味碟,再看自己碟子裡,那一點醬油和醋,還有香油和蒜泥,就覺得沒那麼香了。
試探著也加了辣椒粉和麻醬,攪拌好,再用燙好的肉裹上蘸料,一入口,眼睛瞬間就睜大了。
咀嚼了兩下,絲絲的辣衝了上來,汗一下子就出來了,忍不住一拍大腿:“這個辣味痛快!太痛快了!”
一邊連撈了幾筷子的肉蘸了蘸料來吃。
賀岩和楊宗保是吃了午飯出門的,不算太餓,陪著吃了一點,看到有酸梅湯,一人要了一碗,慢慢喝著。
那杜爺有了這新的蘸料,胃口大開,幾乎一桌子的菜都被他掃蕩光了,這才意猶未儘的放下了筷子。
請兩個人到旁邊屋裡去坐,開始步入正題。
原來這杜爺和賀岩認識,也算是巧合。
前幾年杜爺還不是幫主,當初的黑虎幫的幫主受傷,需要新鮮虎骨入藥。杜爺是個有野心,也敢拚的人,當時他和其他幾個人都想繼承幫主的位置,就看誰最後能得到幫主的認可了。
那麼這個時候,就看誰能先得到新鮮虎骨,在幫主麵前賣個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