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今歌聽了這消息,眉頭一挑,倒是樂了:“我這姐夫,一貫不是最穩得住嗎?素日裡最愛做出一副清高,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模樣,今兒個倒是露出真麵目來了?”
“果真說讀書人不要臉心黑起來,連最下三濫的無賴都不如呢!想要謀取侄兒媳婦的東西,嘴上還說得這麼好聽!”
一旁的心腹小廝進寶,隻得賠笑不語,雖然他是心腹,可這種主子之間的矛盾,他還是少摻和的好,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,前頭那個小廝的下場還曆曆在目呢。
無人捧哏,李今歌有些意興闌珊,瞪了那進寶一眼,倒是也收住了話頭。
想了想,吩咐道:“既然那賀家小夫妻這麼識相懂事,爺這個做長輩的倒是不能虧待了他們,去前頭書房,讓人將曆年來院試三甲的卷子,謄錄一份出來,給送到賀家去。”
進寶得了吩咐,麻溜的應了一聲,到前頭去吩咐不提。
隻說這邊,還沒到三天呢,楊大春和趙嫂子兩夫妻,就風塵仆仆的被鏢局的人給帶到了。
親人相見,不說楊宗保一聲爹娘,聲音都哽咽了,就是楊大春偌大的漢子,眼圈也紅彤彤的。
還是賀岩穩得住,謝過了那鏢局的人,給了賞錢,將人送出了門。
回轉身來,幾人還站在院裡,互訴衷腸呢。
隻得做個惡人,將他們打斷,讓人都到屋裡去說。
趙嫂子一手牽著楊宗保不放,一手拉著張春桃,看看這個,看看那個,怎麼都舍不得鬆手。
之前楊宗保去學藝,倒是不覺得,可這次他出門,還是到了青州,她這個做娘的,一直提心吊膽的。如今看到三個人都沒事,氣色也好,這院子看著也不賴,這才放下心來。
進了屋坐下,張春桃忙給兩人端上了茶水,又去打水來讓兩人略微梳洗一二。
楊大春和趙嫂子也不客氣,這一路緊趕慢趕的,著實累得慌,早上下了船,就直奔這邊,連口水都來得及喝。
張春桃也猜度到了,趁著兩人梳洗的功夫,讓賀岩去巷子口那裡,買些吃食回來,先讓兩人墊吧墊吧。
不然等她做好,隻怕兩人都餓過頭了。
等楊大春和趙嫂子兩人梳洗了一番,洗去了風塵,又換了身衣裳出來,賀岩已經買了半桌子的吃食回來。
一小半筐的肉包子,還有兩大碗雞湯餛飩,煮得透明的小餛飩在金黃的雞湯裡上下漂浮,上頭撒著碧綠的蔥花,香氣撲鼻,一下子就勾起了人的食欲。
本來楊大春和趙嫂子就餓了,聞著這味道,越發受不了。
也不客氣,一人一碗餛飩,一口餛飩一口雞湯,再配一口包子,滿嘴流油,吃得香極了。
賀岩買回來的份量很足,兩人吃得香,看得楊宗保又餓了,忍不住也拿了個包子陪著吃,一邊吃,還一邊給兩人介紹,說明兒個帶他們去吃這青州有名的熱乾麵,還有蛋酒和麵窩去。
楊大春和趙嫂子看楊宗保這樣子,就知道他跟著賀岩夫妻,小日子過得極好,再看他個子又長高了些,身上的衣裳確實剛合身,哪裡還有不滿意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