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被張春桃敗壞的那胃口,也因為這清涼爽口的薄荷茶,而又回轉了幾分。再看那送上來的一碟子乾果是炒瓜子,一碟子點心,顏色是淡淡的朱褐色,聞著有一股酸甜之氣,那小二介紹,說這是本店特色酸棗糕,讓大家嘗嘗。
拈一塊放入口中,一開始是淡淡的酸,酸後又泛上來一股淡淡的甜,酸甜度合適,一口下肚,十分開胃。
本來就奔走了半天,肚子早就餓了,先前被惡心到了還不覺得,此刻這薄荷茶一喝,這酸棗糕一下肚,頓時肚子開始抗議了。
讓小二下去催後廚,上菜快一些。
小二答應著也就下去了。
雅間裡大家也沒事,這薄荷茶越喝越餓,酸棗糕越吃越想吃,索性不吃東西了,說話。
幾個人閒聊了幾句,大部分是杜爺還在憤憤不平,跟幾個兄弟商量著,說不能饒過德源酒樓那幫孫子,先前隻是張春桃罵了他們幾句,他們也沒啥損失,不行,這事不算完。
其中一個人就嘀咕著,他們在本地雖然沒有什麼勢力,架不住他們都是漕運一條線的,那碼頭不是還停著一大幫子漕運的船麼?
那船上的都是漕工,天下漕工是一家,也許內部有矛盾,平日裡各個幫派之間爭鬥一下,可麵對外人的時候,那就會儘釋前嫌,攜手先乾掉外敵再說。
因此這個人建議,一會子吃了飯回去,就去找那些漕工兄弟去,這幾十條船上的兄弟,留下看守船隻的人,差不多也能聚集到百十來號人。
這麼多人去德源酒樓裡找他們東家算賬,想來也是夠了吧?
這話一出,立刻其他幾個人就應和起來,覺得這個主意太妙了。
雖然張春桃先前那番話,聽著是解氣,可到底不如親自上陣,將人揍成豬頭有成就感。
唯有杜爺有幾分猶豫,他並不想惹事,若是在青州,聚集上百人尋個仇什麼的,也會提前跟官府衙門那邊打個招呼,隻要他們不誤傷無辜百姓,官府衙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可這裡畢竟是萊州,他們跟官府說不上話,就算找到本地漕運的兄弟,再托人去官府,一來欠了人情,二來也不知道萊州這邊的情況如何,倒是不好妄動。
賀岩和張春桃對視了一眼,隻想扶額。
看向杜爺的眼神充滿了同情,這幫主當的也挺心累的,手下一幫子隻長肌肉沒長心眼的,啥事都以為能拳頭解決呢。
問題是,你要報複人家,偷摸的晚上給人套麻袋,將人揍一頓解氣沒什麼。
可這糾結了百十來號人,這就叫聚眾鬨事啊!性質不一樣啊親!
前者你不說我不說,隻要你小心點不留下痕跡,就算是懷疑你,都找不到證據,隻能看著你快快活活的,得氣死!
可後者,這種聚眾鬥毆的事情,隻要開始了,就不受控製了,萬一到時候沾了血,填進去人命,那可就收不了場了。
真沾惹了人命,他們這些人,有一個算一個,隻怕都難逃官府衙門的通緝了。
是有多想不開啊,能報複人的手段有那麼多,非要選這種最傻,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?
說句實在話,要不是相信杜爺,張春桃甚至要懷疑,他這個幾個兄弟莫不是對方派來臥底的吧?這是鐵了心的將人往死路上帶啊!拽都拽不住!